2.初入隱迭(1 / 3)

東方無邊自小便結識了獨孤承影,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腰間月白祥雲腰帶,上掛了白玉玲瓏腰佩。一頭烏發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插簪,額前有幾縷頭發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著,顯得頗為輕盈。

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他看著王上立府,娶妻;他為他奪位,戍邊。

他看著王後失寵,喪子;她為他納妾,弑子。

這一切紛爭與他本就無關。在助東方無邊成功登上王位後,他已悄然移交兵符至王後手中。殊不知他的軍隊 從來都是隻認將領不認兵符的。偏王後天真地認為定侯的軍隊所信奉的和她滄溟一樣,兵符象征著絕對的軍權。

東方無邊繼位第三年,他披上戰甲,出征西北獅駝國。

獅駝地處卓雅戈壁的西部邊緣,到禤國的必經之地就是月鳴穀和靈犀峭壁然月鳴穀隸屬獅駝、隱迭和鬼域交界處,在隱迭幻術和鬼域魔力的雙重影響下,月鳴穀日常被妖氣和幻象籠罩,意誌力薄弱之人會漸漸被穀內的妖氣吞噬而亡。靈犀峭壁地處獅駝和禤國的交界,猶如一把利劍拔地而起,上頂雲天,危峰兀立,令人望而生畏。不論是月鳴穀還是靈犀峭壁,皆不能使用術法出入。且自古以來一直有兩塊巨大的岩石屹立在靈犀峭壁入口,被稱為“一線天”,一次僅能一人一馬。

他此番隻率了三千精兵前來攻打獅駝,麵對整個獅駝的兵力無異於以卵擊石。以少勝多的戰役他已記不清有多少次了,此番要是傾盡全力拿下獅駝那才真稱得上是錦上添花。

手下的士兵在月鳴穀和靈犀峭壁的方圓五公裏內紮營駐寨,每日有百名神箭手在出入口的灌木叢裏蹲伏。連著七日的蹲伏,百名神箭手競毫無所獲。獨孤承影打算鋌而走險,先帶上一半精兵穿過月鳴穀和靈犀峭壁,留副將沈泰帶五百精兵留守月鳴穀一邊的出口,副將顏爽則帶領剩下的士兵留守“一線天”入口這裏。

月鳴穀的凶險遠超過了他的想象:穀內幻象奇生,惑人心智。他們足足用了五天六夜才抵達獅駝長盛侯駐紮的營帳附近,再統計人數,卻隻有八百多人了。

他對自己手下還是很關心的,不忍他們再受磨難。於是趁著夜色,待眾人熟睡後,他隻身一人悄悄潛入了敵方大營。

時適旋風驟起,吹折長盛侯將旗,軍中為之相視而動。

當獅駝長盛侯在帳內看到他的窮奇麵具時,大驚...

“禤國戰侯?這是他才會戴的窮奇麵具...”長盛侯盼著有生之年能看一眼真容,不曾想是臨死之際。

“侯爺今日能死在我的劍下,是前世修來的福氣。若你死前肯將兵符交於我,我可保你長盛軍絕無一人做俘虜。”他淡淡地摘下麵具,露出一張俊美臉龐。

“……太像了”長盛侯看了他一眼,隻是反複念叨這三個字。

“你說我太像誰?”獨孤承影正要問他,長盛侯卻在他麵前自刎而亡。

好端端的,何必要終結自己。歸降無非就是個自尊和臉麵的問題,斷不會影響人生太多。你隻是個凡人,偏要和我這個長生不老的戰侯較勁。殊不知我這個人最多的就是時間了。唉,無知就是你們這些人最大的缺點。

但是他真的會留那些獅駝士兵的性命嗎?不會,肯定不會。長盛侯的兵是獅駝的,終不可能成為他的人。

他剛從帳中找到獅駝兵符,一個將領兀自走了進來,,看見倒在血泊中的長盛侯。

那將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出去,不一會兒,帳外裏裏外外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看來,他們是低估了我的能力了。

他收好了獅駝兵符,熟練地拔出湛盧劍,第一劍揮出,三排將士手中長劍盡數折斷,第二劍揮出,三排將士盔甲全卸,第三劍揮出,已有十來個人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還不放棄嗎?”獨孤承影拿出一塊絲帕在擦拭上麵的血跡。

“我們長盛軍寧死不降!”

“既是這樣,那休怪我無情了。”他扔掉拭血的羅帕。烏黑色的湛盧劍,不見光華,森寒的劍氣已逼人眉睫。劍風如吹竹,“刷、刷、刷、刷”一陣急響,劍氣與夜色突然全都消失不見,卻有幾十滴火星從半空中落下,這長盛侯幾十裏駐地瞬間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出一夜,長盛侯被禤國戰侯殺死的消息傳遍七國。

如今的這位獅駝國主是個貪生怕死之人,聽聞他的大將軍被殺兵符被奪,嚇得差點。什麼王權什麼金銀,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身邊的謀士建議開城門迎禤國大軍,一來可以自保,二來在這境內,總歸是他們占得先機的。

獨孤承影自是曉得他們想來個甕中捉鱉,遂以東方無邊的名義修書一封給國主。

內容大致如下:

予獨羨獅駝天景、雲織及珍寶。然路途艱險,吾難往歸矣。盼永結秦晉之好,布衣安居樂業,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