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飛舞的精靈從空中飄落,淡粉色的綴滿了青泥,細聽遠處的歌聲,幽幽蕩漾。
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 再顧傾人國
寧不能傾國與傾城 佳人難再得
禤國王宮內一位姬人在歌唱,如珠落玉盤,動聽至極。空中的鳥兒也紛紛飛向那漢白玉的宮殿,渴望在這聲音中尋求一絲愉悅。宮牆內外的侍衛也不自覺地側耳傾聽,在這聲音中找尋著心靈的放鬆。
東方無邊端著酒杯,看婀娜多姿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
先王當年也是這樣看著她跳舞吧。
東方墨還為她寫了歌謠:
“春風醉酒 暖意遊適。賞花觀奇景,美人風情難解。
蝶戲花間 絡緯秋啼。月下望西塘,肯與何人泛舟。
孤城一隅 紅顏命薄。竹影掩淡衫,自甘韶華寂寞。
妃子一笑 繁花落盡。一人獨憔悴,誰憐一池萍碎。”
為博佳人一笑,耗時五年,傾盡國本,建了舉世無雙的禤國王宮。
修葺一新的漢白玉宮殿,是東方墨留下的唯一遺物。
東方無邊記得,王宮剛建好,自己便隨母親便承恩去拜謝東方墨(說是聖恩,實則是備了厚禮給新王後慶生)。
路上巧遇了被東方墨捧在手心的王後雪飛天。
眉如翠羽,麵如白玉,腰如束素,齒如含貝。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禦飛龍,而遊乎於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慈利而年穀熟。
那個時候的東方無邊依循王宮禮製,拜見了這位王後娘娘。
那個時候的東方墨,眼裏全是雪飛天。一個君王,看不見他的子民在流血流淚,看不見他的國家在向他求救,是注定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隻是剛當上禤國王,就連續五年的國庫虧空,人心的不斷惶恐。東方墨不得不選擇了和親的方式來止損,可惜了自己的親姐姐,就這樣被弟弟推到了敵國的深淵。這一推就是一生。
沒有戰火的日子。東方墨覺得甚是滿意,用姐姐的幸福換來了一個國家的安寧,並無不妥。王室的女子,就該承擔起保家衛國這份義務和責任。
這份郎情妾意,在一個夜晚終是走到了盡頭。
東方無邊隻是巧妙地利用了她這副漂亮的軀殼,得到了朝臣和萬民的擁戴,繼任了他叔叔的王位,獨尊天下。
“妖女飛天殺死了先王!”
“求陛下賜死這個女人!”
“這就是個紅顏禍水!”
“處死她!”“處死她!”“處死她!”
宮牆外都是對前任王後雪飛天的唾罵和侮辱。而深宮處的她和他亦是很多年後的第一次談話。
“雪飛天,你知道外人是如何謾罵你的嗎?”
雪飛天與他對視,依舊是他們初次見麵的冷清模樣。
“其實哪裏有什麼紅顏禍水,不過是把責任推給了一個無辜女子。”
對麵依然無言。
“其實你不說我也明白。你所求的 無非是死生契闊的另一半。可他東方墨是個君王。成大事者,不能太重情。有了感情,就有了軟肋;有了軟肋,就不再無敵。既然連無敵都做不到,何談一統天下。”
“那你所求的呢?”雪飛天反問他。
“天下。”東方無邊很驕傲地告訴她,“這個天下 我一定會得到!”
說罷這話的東方無邊,突然心裏被什麼噎住了。
隱藏了很多年心事,被人看穿了一樣。
雪飛天嘴角微微一笑,似乎準備說出點什麼。一瞬間,一個溫潤的唇吻了上來。她覺得有什麼東西順著喉嚨咽了下去。
“你........”
東方無邊摸著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她冰冷的雙眸突然變得滿是恨意。
“她必須活著。”
“諾。”
東方無邊起身離開,拂袖施了個法術將此處隱匿了起來。
從此,這囚禁雪飛天的地方再也無人知曉。
不過幾日,城內喪鍾長鳴。
禤國城發布了喪告:東方墨的王後在寢殿內**殉情。
這一訃告倒是很委婉,起碼顯得她雪飛天重情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