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然起身去了小隔間，抱著更大一個箱子出來，整個腦袋埋進去翻找，終於找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白玉盒子。
“用這個。”她說道。
牡丹打開，整個人都眩暈了。
這是什麼神仙口脂？！
色做朝霞，氣若幽梅，一擰開蓋子，整個屋子瞬間飄蕩一股子淡而雅的冷香，像初春的最後一場雪像深夜寂靜的一朵曇。
她深吸一口氣，隻覺整個人都飄飄然，喃喃道：“什麼彩雲間的芙蓉脂美人唇朱砂紅……比起來，根本是不足一提。”腦袋湊過去：“音妹妹，你從何處得來？”
“家裏帶的。”她說道，又彎彎眼自豪的補充：“自己做的。”
上千上萬年的歲月，沒點愛好可怎麼活的下去，小公主丹穴裏的靈樞殿單獨辟了幾件屋子供她做口脂，不僅如此，為了做出最滿意的口脂，殿外還有半個錦都城那麼大的院子種花草。這些金貴的花花草草，也都是有專人照顧。
當然，她會做的可不僅是口脂，隻可惜當時下界匆匆，她沒來得及帶更多東西，隻稍帶上了這一盒。
牡丹當即眼發光：“還有嗎？”
“有啊，好多更好看的，”棲音笑眯眯，牡丹聽了一張臉笑的比手裏口脂還好看，她接著道：“可惜走的急，都沒帶上。”
牡丹臉垮下去。身為一個女人，不能擁有這樣一盒口脂，將是她一輩子的遺憾！
金綰用細小的狼毫刷子輕輕蘸取一點，先在自己手背上抹開仔細看了色澤成色，這才往她唇上輕輕一點。
她唇色淺，是淡淡的櫻花粉，一點上這似雲似霞的口脂便變成了深一個度的晚霞紅。
再一次，驚為天人！
棲音對著銅鏡抿了抿唇，讓色澤更為飽滿自然，她回頭對著牡丹一笑：“我過兩日告訴你怎麼做，隻是，可能你做出來的沒這麼好看，但肯定比你剛剛念叨的那些好看很多。”她道。
牡丹大喜，美滋滋喊一聲“謝謝音妹妹”。
畫好眉已是一炷香之後的事情，金綰讓牡丹去取棲音要穿的衣裳，丫頭們也都退了出去。
四下無人，金綰還是沒忍住輕聲問棲音道：“為何會樂意做天仙閣的花魁，是因為牡丹她們？如果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多少人要和她們這些風塵女子撇開關係，怎麼還有人願意往渾水裏走。
她第一次見到棲音就歡喜，美好的事物本就值得讓人歡喜，更何況，棲音的眼神幹淨澄澈，讓她想起少時的自己，那個時候的她，也這般無憂無慮天性純良。
如果不是後來……
金綰搖搖頭驅走那些不美好的記憶。她給她梳順頭發：“今夜的表演，固然對天仙閣非常重要，但金姐不想你以後後悔，女子一生本就艱難，若粘上了汙名那就再也洗不掉了。”
汙名？
棲音不是很能聽懂，花魁一聽就很厲害，怎麼會是汙名，玄帝的女兒瑤姬，那是神界出了名的美人兒，她不止一次見到仙娥婢子們提起她時滿臉的驚豔與推崇。
美麗，總是讓人難以抗拒。
或許，凡間的規矩不一樣。
她撲閃著大眼，道：“沒事呀，當花魁很好玩呀。我和你說，牡丹給的話折子太無趣了，裏麵那個書生又蠢又傻，認不出女鬼就算了，還打不過女鬼……”提起這個，她小臉鼓起來，儼然被那書生氣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