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主人會這麼傷心呀?
他看那個壞蛋舔主人,主人也沒有那麼生氣呀。
“我要,我要出去...”莫悲斷斷續續地從嗓子裏擠出這句話:“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主人,我可以幫你回家啊!我可以幫你出去,你要做什麼呀!”
小言想起來,自從到了這個地方,那個壞蛋說什麼要和主人一起想出去的辦法,主人才對他態度好了一點。
是因為幫主人出去,才可以舔主人嗎?
那他也可以呀!
雖然不知道怎麼做,可主人讓他怎麼做,他就去做唄。
“你不要哭了,我下次再也不把你當雞腿吃了。我不會吃掉你的,隻是有點太餓了。”小言跪在地上,上身趴在莫悲的腿上,抬著腦袋,伸手幫對方擦幹淨眼淚:“你要做什麼呀,我可以幫你的。”
莫悲的腦子嗡嗡作響,什麼也理不明白。
他記得自己侄子才3歲,天天皮得不行,上房拆瓦,比當年自己討厭多了。可姐姐姐夫寵他們,爹娘也寵,弄得莫悲經常和侄子生氣吃醋。
可這也不代表他想看到小小的孩子,倒在血泊裏呀。
還有,還有爹娘...
馬上、馬上就要是爹的壽辰了,為什麼、為什麼爹會...爹是不是死了?不、不可能!沒有死...我隻是在做夢。
“主人,你的手好冰。”小言抓住莫悲顫抖冰涼的雙手,把他們抱進自己懷裏:“你是不是冷了?我可以給你暖被窩呀。”
“蜃...”
“什麼?”
“我要那把劍,那把蜃劍!那把黑色的劍!”
莫悲著急站起來,差點把自己絆了一跤:“師父,師父會不會不給我,他不想讓我出去....可我要這把劍!我一定要出去,我想回家看一看!”
說著說著,他又帶了哭腔。小言一邊聽,一邊點頭,他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地說道:“主人,你別急,我去幫你拿過來!我、我很厲害的,我便回原型偷偷幫你拿過來...”
他聲音越說越小,偷偷看了眼莫悲,生怕對方因為自己隱瞞了可以變回原型的事情生氣。可莫悲並沒有關心這件事,隻是低著頭,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言有些失落地垂下了腦袋。
“主人,那我現在就去幫你哪呀?”
莫悲還是沒有理會他。小言氣呼呼地跺了跺腳,變回那隻小老虎,正要出去——
結果他體型還是太小,爬不上桌子,更加跳不過窗戶,隻好重新化作人群,走了出去。
等小言出去一炷香之後,莫悲才恍恍惚惚回過神來,叫了一句小言,卻發現自己的小老虎已經不見了。
等一下,剛剛......剛剛他好像....叫自己的小老虎去把蜃劍拿回來?
他怎麼這麼糊塗,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莫悲扶著牆,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那場惡夢抽***身體裏所有的力氣,哪怕是重病時的他,也從未這樣無力過。
奇怪,明明這隻是一場夢...他以前也夢到過這件事,隻是沒有推開門....
是啊,隻是沒有推開門...
莫悲的胸口悶得發痛。他在夢裏,就知道那隻是一場夢而已,一點也不真實。
可他害怕得要死,難過得要死,所有的力氣都被悲傷和難過燃燒光了。
不可能,師父怎麼可能...滅莫府滿門呢!
他還記得,要上山時,他和爹娘,大姐都說了話,道了別,說最多幾年,自己就學成回來,可比考功名,當大官神氣多了!。
可再想想那日道別的場景,莫悲又忽然記不起大家說話的細節了。
自己的記憶力有這麼不好嗎?
不是糾結這種事的時候,得去看看小言——
“主人,主人!我拿回來了!”
正在這時,小言居然咬著蜃,從門口招搖地蹦了過來,隻是蜃橫過來時遠遠比門長,他一頭就卡在了門外頭。
“你居然從師父手裏拿到了?快進來!”
莫悲趕緊讓小言跑了進來,關上了門。小言變回人形,得意洋洋地把全是口水的蜃遞給了莫悲。
“我和你說,主人,我膽子可大了,這是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拿到的!”
小言說謊了,其實他拿到蜃時,屋裏根本沒人,仿佛是有人故意放他進來拿這把劍似的。
莫悲點了點頭,他接過蜃,握在了手裏。
師父是不可能做出那種事的。
他在心底對自己說。
可是——莫悲緊緊握著蜃,他要出去,他現在就要出去。這裏,他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