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被柳霜庭嫌棄時,謝天盈都會是這樣的表現。
如果在這個時候,自己轉頭拔腿就跑,那感覺就像是……
自己和師父真的成為了敵人一樣。
“為什麼……怎麼可能……”
莫悲往前走了一步,他想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指望著能轉移師父的注意力,讓某個氣死人又根本不關心自己的師娘趕緊逃跑。
“為什麼我會入魔嗎?”
他歪了歪頭,越過莫悲,看向已經撤退到樹林中的柳霜庭,對方聽到這個問題,也抬起眼,冷冷地看著他。
“大概是因為——這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既然我的本體早就入魔了,那作為其中一部分魂魄,又怎麼可能幸免呢?”
謝天盈說完,笑了笑:“還願意站在這裏和師父說話,你可真是一個好孩子,不如就留在這裏吧,出去,又有什麼好的呢。霜庭也是,死在我的手裏,總比被魔生生撕碎要好得多吧?”
這是莫悲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師父果然舍不得他疼。他以為被劍修的劍氣擊中時會很疼很疼,可當謝天盈的劍氣卻那麼鋒利又輕薄,溫柔得如同山間的清風。
莫悲捂住胸口,睜大眼睛,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在死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
莫悲往謝天盈走向山上的方向,艱難挪了幾步。
隻有師父對自己還有存有一絲憐憫,他的屍體,都能稍微阻擋一下對方的腳步吧?
莫悲這麼想著,失去了意識。
“啊——!!!”
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心髒還因為死亡的恐懼跳得飛快。莫悲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並沒有摸到什麼窟窿,連滾帶爬地下了床。
發生了什麼?是夢嗎?怎麼會如此真實?
莫悲呆愣愣地站在屋中,環繞著四周。這不是他熟悉的小屋,還是那個隻待過半夜的,柳霜庭隔壁的屋子。
這是……還在幻境中……?
莫悲正發著愣,門外有人敲了敲門,也不管他有沒有應答,徑直走了進來。
“師娘!你還活著嗎!”莫悲看到來人,又嚇了一跳
“……我說過好幾遍了,別叫我師娘!”柳霜庭黑了臉。
“哦,哦!等等!師娘,你、你也……?!師父沒有殺我們,我們是被救回來了嗎?”
“我的金丹都碎了,怎麼可能活得下來。”柳霜庭皺著眉:“你到底是什麼來頭?我們為什麼會回到這件事發生之前的時間?是你做的嗎?”
我怎麼知道?我怎麼能做到?我要是有這個能力,早就考上狀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