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沉寂了兩秒,謝天盈虛眯著眼,上前一步,在他腳步落地的一刹那,一聲低沉的悶響傳來,無形的氣流裹挾著灰塵與落葉,似一條灰色的蟠龍,張牙舞爪地從洞府裏衝了出來。

謝天盈鬆鬆紮在身後的發絲迎著狂風狂亂的飛舞著,與飄揚的衣袂纏繞在一起。他嘴角掛著不在乎的笑容,輕歎了一聲。

這隻威風的蟠龍隻到兩人五尺之內,就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形體,瞬間被撕扯成千瘡百孔,“霎”的一聲,散落在地上,變成了一灘由灰塵和碎葉組成的龍肉餅。

而謝天盈麵前的青石磚地上,多了許多細細碎碎的,劍刃劃過的傷痕。

狂暴的劍意撕碎了敵人,溫順地回到了謝天盈的身體裏。

柳霜庭不動聲色地撇了一眼那個方向,來人的攻擊是直接迎著自己來的,深沉的殺意濃重讓他汗毛直豎。

二長老這個人精得狠,惹了謝天盈,大長老保不準要拉偏架,可如果傷得是自己,那誰也不會關心。

“多管閑事。”

“我就不應該手賤。”謝天盈無奈地說。

“我還以為是哪個小賊上門來找死呢,原來是師侄?那我剛剛可真是冒犯了。”

經過這一輪交鋒後,一道人影從門後走了出來。二長老似笑非笑地看著來客:“不知有什麼事啊?”

“二長老,也沒什麼大事。”謝天盈同樣微微笑了笑:“我也是追著某個拐人的小賊,不知怎麼的,就到了長老您的地盤。失敬了。”

柳霜庭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對師侄相互陰陽怪氣,轉過頭去,翻了個白眼。

他滿心記掛著莫悲,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讓**心的小東西抓回來,鎖在自己屋子裏,不見天日。柳霜庭溫溫柔柔地衝二長老行禮,眼神卻陰騖到純黑,反射不了一點光芒。

他看著二長老,擰起了眉毛。如果不是謝天盈就在麵前站著,柳霜庭還真什麼人都敢下手。

他的鼻尖聞見了一股似有似無的香氣,甜蜜青澀。

這是——桃花醉的味道!這是柳霜庭親手選擇的,此時卻出現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他不由覺著一陣惡心。

“是他。”柳霜庭啞著嗓子低低地說。

“二長老,反正我們倆從來都不對付我也懶得和您客氣了。”謝天盈輕握住自己的愛劍,笑道:“我的小徒弟不懂事,以您這種地位,也沒必要和他過不去吧?”

“怎麼,你還想為了一個爐鼎和我動手?”二長老聽出謝天盈話中的威脅意味,不緊不慢地說:“難不成你還想欺師犯上?”

謝天盈平時灑脫隨意,在師門裏,一直是位閑雲野鶴的好好先生,就連膽子最慫的小徒弟都敢騎在他頭上無法無天地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