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懷疑,是肯定。”晏承修看向他再無往日情誼,眼角落下淚,“我希望是我猜錯了,可事實就是,我認錯了人,你根本不是丹薑,你是司卿,就算再怎麼輪回轉世,丹薑也不可能變成你這幅樣子……”

“丹薑曾經說過,他這輩子隻有丹殊一個哥哥,他那麼在乎丹殊,又怎麼會為了和我在一起,去利用丹殊的遺骨呢,那是他哥哥,最愛的哥哥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想和你在一起。哥哥最疼我,他不會怪我的。”周裕卿拚命辯解,著急勸說,“承修,我就是丹薑啊,如果我不是丹薑,我怎麼會找到哥哥的遺骨,這都是哥哥給我的提示,他想成全我們,祝福我們,承修,你怎麼可以懷疑我……”

“夠了!”

晏承修打斷,看向周裕卿,聲音顫抖又絕望,“其實我早就該猜到的,既然當初國師答應讓我和丹薑一起轉世重來是騙我的,那他又怎麼會給我和丹薑牽上姻緣線,如果國師真的願意成全我,我又怎麼可能在皇陵底下苦等到現在……還有他。”

晏承修指向司元正,有些嘲諷,“王叔,你能對國師那麼狠,又怎麼可能為了丹薑犧牲這麼多,甚至不惜對你最疼愛的兒子下殺手?王叔,你什麼時候,是那麼幡然醒悟的人了!”

“我真是蠢,早就應該發現的。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自欺欺人罷了,丹薑怎麼可能還會跟我在一起,他說過要與我陌路,永生不見,永生不見啊……噗。”

晏承修崩潰噴出一口黑血,執念被打碎,魂魄光芒暗淡。

周裕卿看到他這幅模樣,心中悲痛又憤怒,也不再裝了,臉色再次浮現怨毒之色,大吼,

“對,我不是丹薑,那又怎麼樣,丹薑他算個什麼東西!晏承修,我到底有哪裏不好,你為什麼寧願喜歡他,卻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心中卻隻有他一個,為什麼!”

“如果不是他,我早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晏承修,明明我們才是一對,所有人都這樣說的!都是丹薑他下賤,橫刀奪愛!我就要殺了他,殺了他和丹殊,讓他們和我作對,我要他們不得好死,魂飛魄散!”

“你閉嘴。”晏承修怒喝,“司卿,就算沒有丹薑,我也不會喜歡你,永遠也不會。”

永遠也不會喜歡你。

永遠也不會喜歡你。

永遠也不會喜歡你。

這句話就像一把利劍,狠狠刺進周裕卿的心中,讓他整個人都崩潰了,怨恨又絕望,“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能喜歡我,我那麼喜歡你,那麼喜歡,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的,承修,為什麼,我到底有哪裏比不上丹薑了,為什麼……”

周裕卿情緒崩潰,放聲大哭,周身怨氣不斷翻滾,這一刻,恨意達到了極致。

他陡然轉頭看向白湛,滿目恨意,“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和承修在一起了,都怪你!我要你死!”

周裕卿一邊大吼,一邊撲向旁邊的司元正,一把搶過司元正手上的玉瓶。

司元正麵色大變,“卿兒,不可以!”

“我要殺了他!父親,既然你對他下不了手,那就讓我幫你,隻有他死了,我的人生才會順利,才會得到我想要的東西!父親,這是你答應過我的。”

周裕卿聲音陰狠,說完便直接捏碎手中的玉瓶,將裏麵的魂魄打散。

“噗……”

白湛同時噴出一大口鮮血。

下麵秦靳淵仿佛察覺到什麼,猛地抬起頭,看見白湛吐血的畫麵,空洞的眼睛霎時恢複神智,雙目猩紅,“湛湛!”

轟隆……

整個地宮也仿佛被什麼東西刺激,震動搖晃起來。

“砰”

伴隨著天際一道流光劃過,白湛的空間符篆爆炸,之前收集的遺骨,從符篆之中飛出,與天際而來的流光相觸,交相輝映。

一具泛著幽幽白光的白玉骨架憑空而立。

與此同時,白湛也似有所感看向那具白玉骨架,朝對方抬手,接著骨架便仿佛受到召應般,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芒,鑽進白湛的身體中。

當最後的星光消失,白湛額間出現一顆朱砂印記,容貌再次發生細微變化,五官還是原本的五官,卻多了幾分那被司元正囚禁在密室魂魄青年的影子。

憑空而立俯視人間,右手執筆,左手執書,猶如天上謫仙。

“你利用我!”

司元正看到這幅模樣的白湛,臉上瞬間沒了血色,仿佛明白什麼,失聲大吼。

白湛看向他,臉上緩緩綻放出一抹燦爛的微笑,

“是啊,我在利用你,你才知道啊,我深、明、大、義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