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冬愣住,看到他眼神傳達出的提醒,她當即一巴掌扇向他臉龐!
“陳新禾我忍夠你了!”
被人盯著的感覺就在背後。
來不及多想即興而來的拙劣演技會不會被那些監視的眼睛看出來,唐輕冬繃著臉轉身,在甜甜過來的時候,抱著她朝花園衝出去。
外麵果真有單車停著,她上車時,聽到一個高大男人的喝止,除此外,還有陳新禾那句“走了就別回來”。
似是憤怒,唯有她讀出其中的告別情緒。
唐輕冬快走!
仿佛出現幻聽,她將女兒放到兒童椅,猛地往前騎,不停踩著踏板,加快速度,
有打鬥的聲音愈來愈遠,她不敢回頭,怕見到不想看到的畫麵。
等到她走遠,一直停在原地的阿滿緩慢朝新禾走去,然後擺了擺手,很快,草叢那兒有人過來,恭敬地朝新禾喚少爺。
“何必呢。”阿滿看著一直沉默的新禾:“那個人根本不知道你在這兒。”
“但不表示我想看到在意的人過得不快樂,”他遠望那邊的身影:“走吧,去醫院。”
阿滿訝異,這是少爺第一次主動這樣說。
“怎麼?”新禾抬頭:“至少要英姿颯爽地出現在前任的婚禮,這是我的堅持。”
“是是是--”
冷風刮過臉龐。
一直往前,漸漸聽不到其他聲音,隻有女兒可憐兮兮地喚聲傳來。
沿著公路一路騎行,側頭能看到海邊的海豹。
拐彎聽到背後傳來陌生的喊聲,讓她停住。
輕冬嚇了一大跳,趕忙往前騎。
“公交車站,公交車站……”
一直默念,可快拐第二個彎都沒見到。
再次拐彎那刻,她急刹車,瞪大眼睛看著遠處停駐的人影。
那人手臂撐在單車扶把,低著頭,白色襯衫隨著海風微微飛起,似是聽到動靜,他看了過來。
時間仿佛凝滯。
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卻能感覺他目光投過來的溫柔。
輕冬鼻子止不住地發酸。
好久不見啊,蔣臨風。
在陌生的城市,總會遇到一些男性朝她搭訕。
“抱歉,我不能。”
每次都是這個答案。
“Why?”
那些男人的反應如出一轍,甚至都會看向和她同行的陳新禾,用口型問是不是因為他。
每次這樣她都隻是笑,不否認,但自己比誰都清楚心裏那個聲音在說--
不是,我愛的那個人,一直在遠方。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我,隻知道,我想見他,但還不能相見。
從未想過,再相見會在此刻。
輕冬遲疑,不敢向前。
啪嗒。
熱淚滾落。
她踩著單車,朝視野那個被淚水模糊的身影靠近。
欠他的告別,也該由自己償還。
這樣想著,眼淚越發洶湧。
視野模糊,卻忍著不去擦拭眼淚,怕看到的身影隻是錯覺。
“媳婦,我抓到你了。還有,甜甜,爸比來了,開心嗎?”
臨風的聲音由遠及近,甜甜以歡呼迎接。
輕冬看著那抹影愈來愈近。
啪嗒。
眼淚墜下,視野漸漸清晰。
隨即而來的是男人在她視野裏擴大的笑顏,他朝自己本跑過來的身子。
單車快撞上他,她匆匆停下。
身子還沒穩住就被顧傾逸緊緊摟入懷裏,他力道那麼重,手臂卻微微顫抖。
“陳新禾都跟我說了,我暫且不跟那家夥算賬。唐輕冬小姐,往後一家人一直在一起,可好?”
溫柔似醉的話,如靡靡之音,輕輕戳中她淚點。
她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許哭,可是見到他那刻,還是忍不住。
那些過去相關的片段,一次次在夢境侵入,無不提醒著她--
我願與你成婚,沉迷不醒,隻要你還在,隻要我們還相愛。
“……好!”
風吹開了她的哭腔。
新西蘭溫煦的陽光下,闊別再見的一家三口相擁,仿佛要去時光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