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潔女工姓王,龔祝仁記得果子所傳授的那些所謂‘社會經驗’,於是也就稱呼對方為王姐,再加上他又是拎水桶、扛拖把的,一個小時不到整個人就跟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後背、前胸的汗誰幹了又濕,結果最後就留下了汗堿白花花的那麼大一片,所以他也就被誇成了好孩子、被誇成了一朵花、被誇上了天。
身為慕瀾花園的業主,龔祝仁自然無須搭理保潔人員關於電梯的各種禁令,十一點都不到就把二號樓清理的幹幹淨淨,隻是站在門廳裏享受著那穿堂風的涼爽時,也被累的不得不扶著腰了。
保潔女工滿心的不安和愧疚,把手在工作服上擦了又擦、這才把水杯趕緊遞了過去。“哎呦,回去休息吧,這種活兒真不是你們娃娃能做的嘞……”
“王姐,沒事兒!我年輕、又長的這麼壯,多運動、運動,對身體沒壞處……”
噗嗤……
路過的兩個女孩子笑噴了。
龔祝仁抬起頭想瞪眼、想罵人,但一看是兩個妙齡女郎、也就訕訕的開不了腔了,耷拉著腦袋、等兩個女孩走遠了這才接過了水杯趕緊喝。
平日裏不太能接觸到這些保潔人員,所以龔祝仁也就對保潔女工們所需要的做的事情有些盲目樂觀,所以等了解到保潔女工每天所需要做的工作之後,也就覺得這錢賺得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一棟樓裏有九十六戶,器字型的建築結構、走廊多、需要打掃的地方也就多,再加上窗戶、樓梯、電梯間和安全通道,若是業主們比較注意衛生、一個人也需要大半天的時間才能清理完畢,若是碰上類似於隔壁鄰居那樣懶得將垃圾扔進垃圾通道、走廊裏被糟蹋的一塌糊塗的情況,一天下來都未必能搞定一棟樓的,更何況慕瀾花園是有三棟一模一樣的三棟?
“最初是我們三個人負責這三棟樓,三號樓賣出去的少、打掃起來比較輕鬆,我們就輪換著來。後來少了一個人、三號樓就是輪換著去打掃,這兩天老張病休、就隻剩下我一個了,以後要是真的公司隻留一個保潔,那我可就要從早做到晚了……”
龔祝仁的一再堅持、讓保潔女工不再勸了,但怕他受了風、會感冒,特意坐在台階的邊緣幫他擋著點風,講從農村出來的那些艱苦、講在大城市裏見到的繁華、講這裏的風土人情、講被留在老家的孩子們的趣事兒。
都是從農村出來的,天生的親切感、讓龔祝仁曉得了保潔女工家裏不少的情況,曉得在深城像她這樣的歲數找工作有多難,也知道了她的同鄉們所遭遇的那些招工騙局、應聘騙局,跟知道她看起來像是五十多歲了,但實際上連四十都還沒有到,家裏兩個兒子,壓力大的很……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原本在龔祝仁的理解中覺得應該是跟喬卉、又或者是安怡那樣的女生一起幹活他才會不累,但直到時間過了十二點半、他這才驚覺時間的流逝遠比自己想的要快的多,因為保潔女工平日裏都是一個人幹活、連個說話的伴兒都沒有,所以這話匣子打開了、自然也就很難關的上,聊著聊著、時間也就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王姐,那我就先回去吃飯,下午你幾點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