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奪猛地抬頭。

萬沒想到舒嘉芮來的這麼快。

他還沒想好怎麼解釋這件事,舒嘉芮就已經呈現出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

雙目赤紅,拳頭上鮮血如注,細密的玻璃渣混在血肉裏,可怖又猙獰。

可她卻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樣。

簡奪心都碎了,哪裏還能顧及什麼其他,立刻繞過辦公桌,走過去。

舒嘉芮看都不看他,直直向前,捧起他的手機,對裏麵的人說:“請……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張德帥直接懵了。

沒有再發一言。

當年那場大火他還頗有印象,那是的舒嘉芮不過是個沒成年的小孩子,造成的心理創傷和日後壓力可想而知。

他不過是個局外人,都尚且難以接受真相,何況身陷困局的她呢?

警察局長也是人,也有膽怯的時候。

不是不敢。

而是不忍。

真的……太殘忍了……

“我讓你說啊!聽到沒有,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舒嘉芮忽然怒吼,發了瘋似地抓自己頭發。

“說啊!”

“你為什麼不說了!”

“快說!快說!”

張德帥毫不懷疑,如果不是隔著電話,舒嘉芮會不管不顧地直接掐死他!

簡奪按住太陽穴,強硬的從舒嘉芮手裏抽走電話,按下掛機鍵。

舒嘉芮處於極度崩潰的狀況,看著唬人,實際力氣小的可憐。

故而很輕鬆就被簡奪鉗製住了。

“嘉芮……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好不好……嘶——”

舒嘉芮掙脫不成,腥紅著眼,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任憑鐵鏽味彌漫口腔,混合著豆大的淚珠,幾乎要把簡奪燙穿。

簡奪緊緊抱著她,不顧胳膊傷痛,吻住她的額頭,“老婆……你還有我,還有簡寶寶,過去了,那些不幸的事情,都過去了……”

“過不去的!”

舒嘉芮嘶吼。

為自己,也為她可憐的母親。

“我要她們死!”舒嘉芮鬆口,緊緊抓著簡奪,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簡奪默了默垂下眼簾,把人抱在懷裏,點頭說:“好。”

那是一個陰雨天。

柳書芹結束勞動改造,默默縮在牆角。

一群虎背熊腰的女人過來,為首的那位狠狠抓住她的頭發,“以為躲到這裏,姐妹兒就找不到了?”

她笑嘻嘻點著柳書芹的腦門,肮髒惡臭的嘴巴裏,唾沫星子噴薄而出。

柳書芹咬牙不吭聲,死死忍著。

會走的,她的女兒,她的愛人,一定會想辦法救她出去,而不是真的讓她在這裏住上十幾年!

是,這個案子和簡奪有關,很難通融。

但開始的時候難通融,不代表日後幾年也不可通融。

“好你個臭娘們!”老大不樂意了,就著捉住柳書芹下巴的那隻手,一巴掌扇上去,“誰允許你不說話的,狗東西,過來,給我舔腳!”

她美美坐到旁邊狹窄的單人床上,伸出臭氣熏天的大腳。

‘嘔——’

柳書芹忍不住作嘔。

這不是人過的日子,她真的要受不了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

旁邊小嘍囉一腳踹在她的胸口上,“不服我們老大?恩?還不快舔!”

周圍人哈哈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