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見非歡笑得開心,鼻尖重重一哼:“哼,你還有臉笑,本小姐回府一定要告訴我爹爹。”
非歡眼眸一轉,似是沒聽到她說的話似的,神情自若的淺笑:“本門主剛剛想到一個笑話,看楊小姐這麼不開心,本門主便說給楊小姐聽一聽,也好博得楊小姐一笑。”又轉頭看著常雨清,一臉認真:“要知道,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頭。”
非歡聲音不大不小,剛夠大家聽到,眾千金都知道鳳氏皇族對這位江湖門主那是格外禮遇,此時也樂得賣她人情,便都靜了下來聽她講,甚至還有個別小姐拍馬屁道:“門主大人的笑話想必是極好聽的。”
非歡唇角一彎:“多謝小姐捧場,那本門主就班門弄斧了。”
“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一個人跟他的朋友乘著小船過河,那人貪看河景,便坐在船舷上一邊看風景一邊擺弄他心愛的短劍,突然,小船碰到了一塊礁石,船身一震,那人沒扶穩,手上的短劍滑落,掉進了湍急的河流中,同行的朋友就都勸他,讓他趕緊下去撈劍,你們猜,這人是怎麼說的?”
非歡焉然一笑,停住話頭,眾多小姐答案千奇百怪,各自不一,但是無論她們如何猜測,也都隻是猜中了過程卻沒有猜中結局。
常雨清則握住非歡的手,撒嬌道:“好姐姐,快告訴咱們吧。”
非歡刮了刮她的鼻尖,含笑道:“隻見這人不慌不忙的拿出另外一把劍在他剛剛坐過的地方刻上了一道印跡。眾人皆疑,問他這是為何,隻聽這人搖頭晃腦的回答:“我的劍是從這裏掉下去的,等到船靠了岸,我就從這裏跳下去,將它撈將上來,豈不大好。”眾人一聽,頓覺無語。沒過多久,小船便停在了岸邊,這人竟真的一股腦兒從他做記號的地方跳了下去。”
非歡話剛落音,立刻引得一幹貴女小姐們捂嘴輕笑。
楊可心左聽右聽都覺得不對勁,總感覺她似乎在嘲笑她。
她心頭火起:“堂堂門主大人竟也學得那街上的潑婦指桑罵槐,好不羞人。”
非歡淡定反駁:“楊小姐堂堂當朝丞相之千金,竟知道街上潑婦的行徑。果真是博聞強識,見多識廣啊。”
眾人一聽這明晃晃打臉的話,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是難受。
非歡見楊可心還欲回嘴,連忙用紅木小方幾上的白瓷杯倒了杯茶給她:“楊小姐來喝杯茶,漱漱口,我聽說那湖水雖不算髒,卻也不見得幹淨,這要是喝了幾口沒吐出去,小心熬壞了身子。”
這下楊可心徹底暴怒了:“你,你,你……咱們走著瞧,我的爹爹、兄長一定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非歡覺得這楊可心人雖任性嬌橫,可無奈戰鬥力確實太差了,她的毒舌攻擊還才剛剛開始了,正想著是不是再出言逗弄幾句,便聽身邊的常雨清道:“喲,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尤其多,有些人死乞白賴的要花會帖子,要了帖子卻來打主人家的臉麵,刁難主人家請的貴客,真真是可笑至極。”
楊可心想要噎回去,一見發話的竟是此次花會的主辦人常國公府的二小姐,想起臨出門時爹爹的交待:“這整個南國京都,唯有常國公府的人不可隨意招惹。”她生氣將銀牙一咬,生生把怒氣吞回肚內,恨聲道:“常二小姐,哼!”
心裏憋著的那口氣實在難平,一時間氣怒交加,狠狠瞪了眼身邊的翠菊,翠菊暗暗點頭,楊可心的心裏這才覺得有了安慰:等下有你好看。
非歡看著楊可心陰晴不定的臉,心裏莫名的湧上一股強烈的不適感,卻又說不清,道不明,那感覺就像是所謂的第六感作祟,當下也沒法探究隻得暫時拋開。
這下挑事的始作俑都不吭聲了,整個二樓便又恢複到了剛剛的清明。
三三兩兩要好的嬌客圍坐在一起,或煮茶談論茶經,或賞景吟詩作對,或說著悄悄話。
非歡百無聊賴的靠在鏤空的圍欄上,眼睛盯著湖中的荷花出神。
常雨清果真沒有說錯,在這二樓看荷,確實別有一番滋味。
居高臨下而望,那一片片碧綠的荷葉就像是飄浮在水麵上的小舟,那一朵朵盛開的荷花像是花中仙子,它們似是正泛舟湖上,賞景談天,就像如今的她們。
她極目遠眺,發現湖邊的遊廊下有一個身形十分熟悉的人在看向這邊,不等她細看,便聽到常雨清在邀她:“姐姐,我們去三樓看看吧,人說登高望遠,在那上麵還能看到更多好看的景致了。”
非歡絕對是一個十分喜歡湊熱鬧的性子,當下自是點頭答是,掉頭吩咐金彩、銀寶一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