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平靜的目光注視著他們,“你們殺我是奉命行事,我不怪你們,但是你們殺了無辜的百姓。”
一想到二虎母子兩人的慘狀,他握著鐵鍬的手緊了緊,他一個個去看這六個人,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到半點悔意和愧疚,那蹁躚的睫毛失望地垂了下來。
絡腮胡子從猴腮男子的腰間抽出刀,刀刃對向那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少年,謹慎地一步一步靠近。
猴腮男子抱著臂,笑嘻嘻地說,“別那麼無情嘛,這麼漂亮的小少年,還是個皇子,玩起來肯定帶勁,不如先弄弄他再殺。”
不過他也隻是嘴上調笑兩句,沒有真的去阻止大胡子。
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氣聲之後,是另一道不同於小皇子音色,很好聽的少年音,“早就聽聞二皇子陰險狡詐,為人殘暴,連自己的手足都不放過,現在看來果真如此,就連手下也跟他一樣無恥下流。”
絡腮胡子臉色一變,他第一反應是刀狠狠朝著站在原地不為所動的少年砍過去,隻是那刀連小皇子的衣角都沒能碰到,就聽見當啷一聲,銀刃弧光一閃,他手裏的刀就飛了出去。
大胡子被後力逼退了幾步,摁住了自己被震麻了的手腕,震驚地抬起頭。
“敢問閣下名號。”
一襲白衣從天而降,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強勢的擋在了小皇子的麵前。
握劍的男子是清風霽月一般的俊朗,嘴角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一介無名之輩罷了,若是你想認識我,那便認識我手裏的玉春劍罷。”
絡腮胡子聞言,看向他手裏的劍。
那柄劍的劍鞘渾身青藍色,柳條浮雕,鑲嵌著上好的玉石,劍身偏纖細,卻寒光畢露,劍柄上拴著一塊淺色的翠玉,玉春劍這柄劍最大的特點就是柔韌,卻可以一劍封喉。
大胡子臉色一變,“玉春劍……你是太真人的徒弟?”
“哦?原來還有人記得那個怪脾氣的老頭兒啊,”周瓊挑了挑眉,他的視線落輕飄飄地在大胡子的臉上。
大胡子卻頓時感覺到了極強的壓迫感,同時,他也忍不住在心中歎出一口氣,眼前這個人明明才是弱冠之年,就已經有了這樣的修為,以後會發展成怎樣?
雖然他已經退隱好多年,拜在二皇子手下,還是忍不住感慨,武林風雲變幻,以後隻會是這些還未出名就已經驚才豔豔的天才們的天下。
他雖然惜才,但是現在二人不得不站在敵對的位置,他也不會手下留情,毫不猶豫地拔出了自己的刀,和那人交手。
“晚輩休得猖狂!”大胡子怒斥了一句。
周瓊一人敵六人,雖然可以打過,但是也夠累的,既要正麵迎接那沉重無比的大刀,又要防止其他小人在旁邊突然襲擊。
應對之間他抽神瞥到一旁的虞蘭頌,發現他絲毫不在意他們這邊的戰況,又自顧自地吭著頭專心致誌地挖起了土坑。
周瓊心中想,平日裏他從來不輕易對人動手,而且還是用師傅教的這些壓箱底的招式對付人,這下可真是虧大了,一會一定要從他身上討回來。
這樣想著,手下的招式卻越來越淩厲,他不願意再和這些小魚蝦多做糾纏,那些人慢慢露出疲態,他隻是用刀鞘就把人都打倒在地。
把人打倒之後他任勞任怨地按照虞蘭頌的意思,用麻繩把他們全都捆了起來,六個人整整齊齊跪倒成一排。
另一邊,虞蘭頌也把坑都挖好了,他進屋,抱著二虎和他娘的屍體,放到他挖好的坑裏麵,埋成了兩個小土包,站起身來拍了拍手裏的土。
周瓊在一旁抱著臂看著,虞蘭頌從他麵前繞過去,走到那六個人麵前,垂眼看著他們,語氣淡淡的,“給她們磕頭。”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冷笑著盯著他那張昳麗的臉,不幹淨的嘴罵罵咧咧的,“你媽的,長得跟個娘們兒似的裝什麼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