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的悲傷瞬間轉化為衝天的憤怒,眼前的惡心飛蟲在繼續摧殘工程師的屍體,達達布再也無法忍受下去,它舉起了手中的等離子手槍,打算用這幫雜碎的狗頭,來祭奠工程師的在天之靈。
達達布一槍轟掉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兵蜂的腦袋,第二槍幹淨利索地煮熟了旁邊沒有來得及逃走的兵蜂,第三隻兵蜂慌亂中逃向運算數組,但是達達布同樣沒有手下留情,他快步追了上去幹掉了最後一個該死的殺人罪犯。達達布低頭看了一眼地板上的兵蜂屍體,他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愧疚與憐憫,它看了看手中仍然在冒著熱氣的等離子手槍,轉身大步離去。
在靠近全息投影器的地方,達達布發現了一些發光的粉紅物體——這些都是比較輕慘遭虐殺後的殘留軀體,達達布感覺自己的胃部開始翻江倒海起來。咕嚕人執事強忍惡心,仔細查看了一下工程師殘留在全息投影器上的屍體碎片,突然它發現除了比較輕的碎屍之外,投影器上竟然還有一個異星人的小小圖像,咕嚕人執事原本以為這僅僅是一幅異星人的靜態圖像,但是令它大吃一驚的是,那個異星人竟然摘下了頭上的寬邊帽,灼人的目光死死地盯住自己,最讓人吃驚的還在後麵,異星人的全息影像竟然伸出手來,不慌不忙地比劃道:
達達布本想扔掉手槍,跪拜在這萬年難尋的神使麵前,就在這時,全息投影器上的圖像卻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異星人紅紅的眼睛不知不覺中變為了灰色,身上原本一塵不染的衣服也突然變得淩亂起來——如同剛剛穿過了一個巨大的風暴般狼狽不堪,異星人的手臂開始不住地頗抖起來,它緊緊抓住自己的胸膛,顫顫巍巍地比劃道:
幾乎沒有任何征兆,軌道空間站突然劇烈抖動起來,猝不及防的達達布重重地摔倒在一具兵蜂的屍體上。它隨即站起身來,怒不可遏地一腳踹向兵蜂的屍體。突然,咕嚕人執事感覺到自己的腳跟碰到了什麼尖硬的東西。它低下頭來——天哪,竟然是中心數據塔那塊不見了的防護擋板!達達布小心翼翼地撿起地麵上的防護擋板,仔細觀察起來,在防護擋板的內層竟然鐫刻著一個象征神使存在的神聖標記——這些精美絕倫圖案,毫無疑問出自工程師之手。
咕嚕人執事將目光重新投到全息投影器上,達達布不解地問道。
但是眼前小小的異星人並沒有回答咕嚕人提出的問題,他隻是狂躁不安地一再重複著自己憤怒的控告。達達布有所不知,站在眼前的異星生命正是洛基那部分已經受到嚴重損壞的邏輯核心——而眼下位於星球表麵的洛基數據中心正在遭受君特大軍那如同狂風暴雨般的瘋狂襲擊。
咕嚕人執事隻清楚一件事情,無論眼前的這個智能生命體是為何方神聖,毫無疑問它都卑鄙無恥地利用了比較輕愛好和平的善良本性——然後誘騙工程師說出了關於神使符號所代表意義的機密情報——然後比較輕不明不白地為異星人所利用,並幫它們設下了伏擊鬼麵獸巡洋艦的可怕圈套……達達布並不清楚為何眼下這個該死的異星智能體願意承認自己的欺騙本性,不過它並不在意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而隻是在意最終的結果。
達達布感覺到一股鹹鹹的液體流進了嘴巴。竟然是鮮血!達達布鋒利的牙齒咬爛了自己的嘴唇。它從地上一躍而起,並舉起等離子手槍,對準眼前一排排的運算數組扣下了扳機。異星智能體在全息影像上痛苦地扭動著,最終漸漸消失。
達達布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地上兵蜂的屍體和已經被烈焰所烤焦的全息投影器,謀殺比較輕的罪人中,現在隻剩下一個還苟活於這個世上了——達達布期望用它的死亡來祭奠好友的在天之靈,來完成工程師至死也沒有完成的最終願望——結束紛爭,結束殺戮。達達布慢慢走出控製中心的大門,它低頭檢查了一下手槍中的殘留彈量,足夠再進行一次蓄力射擊了,達達布心中默默發誓,無論如何一定要擊中目標。
“到底發生了什麼?”埃弗裏大聲喊道,一陣劇烈的震動和刺耳的噪聲突然席卷了整個軌道空間站。
“七號軌道電梯,”少校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道,“它去了。”
埃弗裏舉起M7衝鋒槍對準一隻飛蟲一陣猛射,這個氣勢洶洶的侵犯之敵瞬間就被轟掉了翅膀和半邊觸手,重重地摔倒在埃弗裏等人藏身的屏障之後,“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埃弗裏怒吼道,一旁的佛希爾舉槍幹掉了地板上仍在掙紮的醜陋飛蟲。
“它斷掉了,就在錨凹上方數千千米的地方斷掉了。”少校此時正蜷縮在埃弗裏左麵的一麵屏障後,她皺了皺眉頭,緊緊按住頭盔裏的內置耳機,“你什麼,洛基?再說一遍,你出故障了?”
“發現兩個目標,正從高空急速襲來!”希利在一旁高聲喊道,他舉起達斯的突擊步槍,朝這兩個不速之客怒射起來。年長的小隊隊長在剛才的戰鬥中被異星人的等離子武器擊中了背部,傷勢相當嚴重,不過他能活下來,相比那些英勇戰死的戰士,達斯已經算是相當幸運了——埃弗裏小隊中的維克和其他兩名新兵,以及來自少校小隊的五名新兵都在剛才同異星人的戰鬥中壯烈犧牲了。剩餘的新兵大多數也都在戰鬥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那些灰色皮膚異星人所投擲的爆炸短劍,那些可惡飛蟲的如同刀刃一般鋒利的觸手,這些都對新兵們造成了極大的威脅。埃弗裏的右手手肘現在也已經是鮮血淋漓——在他將受傷倒地的達斯拖回己方陣地的途中遭到飛蟲襲擊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埃弗裏退出自己BR55中的最後一個彈夾,還沒等他掏出挎在背後的m7衝鋒槍,一隻兵蜂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下士的麵前。幸好站在一旁的傑肯斯眼疾手快,一個精準的點射將異星飛蟲放倒在地。
“洛基在防守數據中心的作戰中被異星人擊中了,他的數據庫受到了嚴重的損傷。”歐?西格寧將一隻新彈夾塞入M7衝鋒槍中,“他已經不能控製泰爾拉空間站和軌道電梯的運轉平衡了。”
伴隨著一對貨運艙櫃呼嘯著行駛過埃弗裏所在的五號耦合連接站向上飛去,整個泰爾拉空間站都劇烈地顫抖起來。假如一切順利,那麼眼下已經有四分之三的難民成功逃離了豐饒星。就在這時,埃弗裏突然怔住了,他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有多少個貨運艙櫃當時正在七號軌道電梯上麵?”
少校拉響了槍栓,“十一!”她死死地盯住埃弗裏有些發愣的臉龐,“整整十一對。”
埃弗裏的大腦迅速計算起來——這意味著至少有兩萬名難民在這場悲慘的事故當中一去不複返了。
“下士!”安德森急忙喊道,他從少校身旁探出頭來,朝異星人的陣地方向猛射,“來了一個拿著錘子的大家夥!!”
埃弗裏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異星人的陣地那邊,泰爾拉空間站上剛剛發生的劇烈震動將那些用作屏障的鐵桶震到了走廊中央,正是這些家夥暫時阻礙了異星武士前進的步伐。雖然新兵們的集中射擊將它暫時阻滯在控製中心附近,但是現在身穿金甲的異星頭領再次殺將過來——兩隻巨大的爪子緊緊握住手中的巨大錘子——四個手持爆炸短劍的矮個子異星人跟在金甲異星人的身後也一起衝了過來。
埃弗裏心裏清楚,這個身穿金甲的異星人實在過於強悍,自己根本不可能在一對一的戰鬥中將其擊敗,即使所有的新兵共同發起攻擊,也不一定能夠戰勝它。眼看異星人衝了過來,埃弗裏頓時心生一計,“佛希爾!”下士怒吼道,“就是現在!”
在埃弗裏的掩護下,佛希爾舉起一個異星人散發著藍色亮光的能量核心從屏障後站起身來——他將能量核心高高舉過頭頂,如同昔日將裝滿大豆的麻袋扔進父親所開的小貨車一樣——將其狠狠朝著衝過來的異星部隊投擲而去。能量核心恰好落到金甲異星人前方十米的地板上,但是它並沒有像埃弗裏預期的一樣因劇烈的震動而發生爆炸——直到下士舉起手中的M7衝鋒槍對準能基核心一陣掃射才最終將其引爆——而此時異星首領已經躍過能量核心繼續加速,遲來的爆炸幾乎沒有傷到金甲異星人一絲一毫。
但是佛希爾所作出的努力並沒有完全白費,跟在異星首領身後的四個灰色皮膚的矮個子異星人則被徹底卷入了能量核心爆炸的衝擊中,這些身材矮小的可憐家夥被衝擊波吹到了走廊的盡頭,徑直落到了空間站的底部甲板上。
“少校,快跑!”
異星人將手中的錘子高高舉過頭頂,已經衝到了已方陣地前。就在異星人的錘子砸向屏障的一瞬間,歐?西格寧眼疾手快地滾到了一邊。埃弗裏又為M7裝上了一個新的彈夾,但是這些高爆子彈對異星人那厚實的能量護盾絲毫不起作用。金甲異星人抽回深陷地板中的巨大錘子,扭過頭來死死盯住站在一旁的黑人下士。看到異星首領再次舉起它那威力十足的巨大錘子,埃弗裏不顧一切地朝控製中心衝了過去。下士心裏明白,他必須為少校和新兵們爭取一絲喘息的寶貴時間。就在埃弗裏的身後,異星人的錘子再次落地,將地板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埃弗裏就勢滾到一旁,他從口袋中掏出彈夾插入M7,就在這時又有一個灰色皮膚的矮個子異星人朝自己這裏猛撲過來,然而這個灰色皮膚的小家夥兒卻顯得有些與眾不同,它穿著一套橘黃色外衣,衣服上麵還印了一個黃色的圓形圖案。這個異星人手中的等離子手槍已經明顯過載,槍口閃爍著一大團綠色的能量團。埃弗裏已經沒有時間再舉槍幹掉這個異星人了,下士心想這次可是真的完了。但是出乎埃弗裏意料的是,身著橘黃衣服的小個子異星人似乎對他根本沒有任何興趣,他飛也似地衝過埃弗裏的身邊,然後鬆開了緊握的扳機一那團巨大的綠色能量團擦著埃弗裏的腦袋飛了出去。
埃弗裏扭過頭來,順著等離子能量團飛行的路線向走廊另一端望去,這力道十足的一擊不偏不倚恰好擊中了金甲異星人的胸膛。幾乎就在這一瞬間,異星人那幾近堅不可摧的能量護盾被這發威力十足的等離子炮彈徹底耗盡,藍色的靜電和火花頓時從金色裝甲上爆炸開來。手持巨錘的異星頭領憤怒地高喊起來,他突然衝了過來,將埃弗裏撞到了走廊的另外一端。
下士連滾帶爬地站起身來,剛才的衝擊讓他失去了自己的M7消聲衝鋒槍,但是異星首領並沒有直接衝殺過來一擊了結埃弗裏的性命。令埃弗裏和所有新兵都感到吃驚的是,金甲異星人衝到剛才朝自己射擊的灰色皮膚異星人麵前,高高舉起手中的巨錘.重重地朝那個身穿束身外衣的矮個子異星人的腦袋砸了過去。可憐的小個子異星人在巨錘的全力轟擊之下瞬間化為了一灘慘不忍睹的血水和肉末,四散飛濺到周圍的牆壁和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