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天玉指輕輕一撥,接聽了他的電話:“喂?”
“你現在在家嗎?”電話那頭方澤文平靜地問。
李晴天抬起另外的一隻手看了看手腕上的天梭小小鏈表,已經離下班時間超過了三個多小時。對於他這種有些無聊又強迫的問候,李晴天打從心底裏是很反感的,可是始終礙於他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不得不咽下自己心中的不滿,勉強笑著回了句:“在外麵。”
“哦……”方澤文有些無奈地應了聲,又繼續說:“明天一早上班你把這個月全部設計師畫的設計圖總數量統計給我。”
“知道了。”李晴天沒好氣地說,心裏想著他怎麼還不掛線。
“你……”方澤文其實想說如果你回到家了可以給自己個電話,可是這句話就是怎們樣也說不出口。
和李晴天走在一旁的林燕曼看著李晴天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忍不住問了句:“誰啊?晴天。”
李晴天用手捂著手機的話筒,小聲地對林燕曼說:“是ANDERW。”
“我靠……”林燕曼也學者李晴天那樣小聲地說:“這都多晚了,還打給你?”
“都跟你說了,他這個人很奇怪的。”李晴天對林燕曼說。
電話那頭的方澤文看了看自己公寓上的壁鍾,內心不禁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對著電話和李晴天說:“就這樣吧,SUNNY,拜拜。”
李晴天聽到方澤文說再見,馬上放開了手放在自己的耳邊說:“拜拜,ANDERW。”
李晴天一邊掛掉了手機,林燕曼想了一下對她說:“晴天,我猜啊……這個方澤文不簡單啊!”
李晴天按下了下電梯的按鈕說:“嗯,確實不簡單,不簡單的煩人。”
“你看吧,這都多晚了,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怎麼會這麼晚還打電話給你,肯定有些其他的陰謀。”林燕曼發揮著她偵探般的觸覺分析著。
李晴天拉著林燕曼的手走出了電梯說:“對於我這個房奴,又年紀大的剩女能有什麼陰謀?”
“那很難講……”林燕曼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李晴天便打著火邊打著方向盤說:“你是腦殘電視劇看太多了吧?回家吧,不知道今晚綺麗還能不能睡著。”
“綺麗說的那個律師小開你不是都見過的嗎?”
“嗯嗯,感覺還是可以的,斯斯文文,白白淨淨,說話也是談吐得體,可真是沒有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人。”
“這就是知人口麵不知心啊……”林燕曼感慨地舒歎了一口氣。
“所以,真的能找到一個真真正正愛自己又真實的人是件很幸運的事。”
“沒事的,晴天。”林燕曼一手搭在李晴天的肩膀上說:“杜鍵絕對是看走眼了才不選你,將來你一定會遇到一個真的愛你,懂你,寵你的人。”
“那是絕對的!”李晴天口是心非地大聲說著。
將林燕曼安全地送回她老公手中,李晴天也獨自駕車回到家了。才開門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多了,打開了花灑,隨著溫熱的水從頭頂上一直往下淋著,還順帶著她眼裏流出來的眼淚,一並衝進了下水口。
無聲無息地一個人哭了出來,感覺整個人都舒服多了,李晴天躺在諾大的雙人床上抱著那粉紅色的蠶絲被子進入了夢鄉。已是快接近淩晨十二點,方澤文卻還靠在床背上,玩弄著自己手裏的手機,不斷地按下開鎖又讓它自己鎖上。望了望窗外的黑夜,一棟棟的高樓林立,想找顆星星看看也沒有。百般無聊的方澤文想打個電話給李晴天看她到底回到家沒有,他擔心她會像上次那樣喝得酩酊大醉的來自己家。他擔心會有壞人打她的主意,他不喜歡她晚睡第二天起來眼睛浮腫的樣子。
想著想著,方澤文又突然地露出一抹微笑,現在的他打從心底裏嘲笑自己竟然對自己的小助理動歪腦筋。放鬆全身,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整個人便滑進了軟綿綿的被窩裏,安靜地睡著了。
第二天方澤文如期地是六點鍾便起來出去跑步了,跑到音樂廣場時稍微坐了下來休息一下。剛好隔壁的椅子上也坐著一對情侶,他忽然地想起了李晴天那晚也是坐在這裏,手裏拿著那壺桂圓茶等待自己的情景。深深地吸了口氣,方澤文又繼續往前跑了,而不知不覺地竟跑到李晴天的家門前。
有些偷偷摸摸地躲在她家門口的兩棵高大的桂花樹下,抬頭看著二樓的陽台,寒冬臘月的一月裏,清晨的六點半左右,天還是灰暗暗的。方澤文看著二樓的窗戶還沒有亮燈,那就證明她還沒有起床,於是他便靠在桂花樹下站著。直到窗戶的燈亮了,他看了看手表早上的八點,他生怕李晴天出來會看到自己,所以在確認她已經起床了轉身便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