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下了鞋子放進鞋櫃,拿出了兩雙拖鞋擺在玄關上:“換上吧,別弄髒我的地板。”
“你有潔癖?”方澤文打開了廳子的燈,李晴天脫下了高跟鞋換上了他給的拖鞋。
穿過小小的玄關進來便是客廳了,素白色的沙發和窗簾首先映入眼簾。廚房是開放式的,幾乎是和客廳連為一體,隻有一扇玻璃門隔開。李晴天探頭看了看黑暗的地方,估計應該是臥室。所有的家具和雜物都擺放得特別的整齊,就連廚房也是收拾地幹幹淨淨,一點淩亂的痕跡都沒有,木質的地板上更是一塵不染,些許還有點反光。不知道的人會以為自己是走進了售樓的樣板房,這樣的感覺絕對不像是一個單身男人住的公寓。
“坐吧。”方澤文拉開了窗簾和推開了陽台的門,陽台上空空如也,遠處的燈光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散落地黑色的空中。
“在這裏安安靜靜,這才是學習的好環境。”方澤文靠著李晴天的身旁也坐在了下來。
“那我們繼續吧。”李晴天苦笑了一句,打開那杯打包的咖啡大力地吸了一口。
“嗯,剛才說道私塾來著。”他的頭靠近了李晴天的耳邊。
李晴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外挪了挪,拿出手袋裏的書翻開。其實書剛才的頁數已經是忘記了,就是隨意地翻開一頁。
“這個又是什麼字?”方澤文伸出長臂繞過李晴天的身後,輕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伸出了修長的手指,點在了書本上。
此刻的李晴天感覺就像是被他摟在懷裏,但又不是完全地被他摟住了。
“這個讀魑魅魍魎……”感覺異常燥熱和害羞的李晴天聲音小得幾乎就是蚊子在叫。
“你再說一遍,我聽不清楚。”方澤文的唇再度向李晴天的臉靠近,就在她的耳邊上吐出他溫熱的氣息。
“魑魅魍魎!”李晴天有些生氣地猛地扭過頭瞪著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看著他。
大家又不是很熟,靠那麼近想要幹什麼?再靠過來,一巴掌將你從陽台打下去六樓!
“哦!”方澤文將那搭在李晴天肩上的手縮了回去,坐直了身子:“是什麼意思?”
“古代就是鬼怪的意思,而在現代就可以解釋為壞人。”就像是現在的你-方澤文,李晴天心裏惡狠狠地想著。
“能教我寫一下嗎?這幾個字的筆畫看起來很複雜。”
“是這樣子寫的。”李晴天從手袋裏拿出了黑色的筆在筆記本上寫著。
“你會寫沒有用啊,關鍵是要讓我學會寫,你能手把手地教我嗎?”方澤文也彎下了身,頭低著靠在李晴天的頭邊上。
“你自己拿著筆看著模仿。”李晴天沒好氣地將筆遞給他:“模仿總會吧?拿筆總會吧?”
“好的,老師。”方澤文接過了李晴天手中的筆看著筆記本上原來寫的四個大字,正一筆一筆地模仿著。
扭七扭八地寫了一個魑字,可是除了那鬼字邊能看得清楚外,其餘字的筆畫根本看不出是寫的什麼。接著他又看著那個魅字,伸手抓了一下頭,臉上有些無助和困惑。
“來吧,教你寫,怎麼那麼笨!”李晴天看著方澤文就像是一個不會做作業的小學生一樣。
稍微地將身體往他的身上靠了靠,李晴天從他的胸前伸出了手握著他那拿著筆的手。
“來,跟著我的手寫。”李晴天握著他的手一筆一劃地在筆記本上將餘下的魅魍魎三字寫了下來。
安靜地單身男人公寓裏仿佛隻有筆在紙上摩擦的聲音,李晴天和他都專注地看著紙上的字。牆上的鍾在一分一秒地跳動著。李晴天好像隻能聽到他勻稱的呼吸聲,短短的三個字,卻寫得就像是一個世紀那樣的漫長。
“現在學會了嗎?”李晴天將手縮了回去,抬頭問了問他。
“會了。”方澤文低頭看著李晴天說。
他的眼睛裏充滿了親切的感覺,與往日在辦公室裏那一個認真工作,眼神銳利,作風淩厲的男人完全不一樣,現在的他就是小時候隔壁家一起玩的大哥哥。
“那……”李晴天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今天就教到這裏吧,太晚了,我要回去。”
牆壁上10點的鍾聲響了起來,被那突兀的鍾聲敲醒了一對寂寞的男女。
“我送你回去吧。”方澤文站起了身。
“不用了,我自己有開車。”李晴天打開了手袋,將書和筆記本掃進了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