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結構簡單與否不重要,哪怕是有許多問題還需改善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需要立即開始著手,將這東西推廣開。
“陛下,陛下……”
朱棣回過神,此時,剛剛回到現實的他,臉色已脹紅,緊緊盯著張安世道:“你說,朕聽。”
張安世道:“臣以為,要在郵政司之下,設立電報局。除此之外,還需設立一個聯合電報商行,預備大規模的投入,將這電報,鋪設至天下各處,甚至……若是有條件的話,甚至可以推廣至各處藩鎮去。”
朱棣倒是直接問道:“需多少銀子?”
張安世想了想道:“花費無以數計,不過……臣以為,這筆銀子,可以想辦法籌措資金。”
朱棣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眸微微一張,道:“就像卿家方才所言的那樣,教各大商賈入股?”
張安世頷首點頭:“訊息對於朝廷而言,當然是緊要的,可對於商賈而言,也是如此,誰掌握了訊息,誰就可立於不敗之地。”
朱棣卻是帶著疑慮道:“朕隻怕,他們未必肯破費這筆銀子。”
對於這個難題,張安世卻是淡定,笑了笑道:“那臣就隻好忍辱負重了,先在這交易所裏,再多掙一些銀子,給大家做一個表率。”
朱棣:“……”
此時,張安世那雙明亮眼眸掠過一絲狡黠之色,道:“臣以為,眼下還是先不要泄露出消息,需再等一兩個月功夫,現在外間,已經流言滿天飛,這其實是一個好現象,這等事,其實讓大家多議論議論才好,議論的人越多,天下人越多關注,等到將來,朝廷明發籌建電報局消息的時候,大家才更知曉這電報的厲害,到了那時,誰還肯不掏銀子?”
頓了頓,他胸有成竹地道:“就算現在不掏籌建的費用,等到將來,少不得……這電報的業務,各家商行,還不是要乖乖給銀子?”
朱棣認真地沉思良久,一時之間,竟也挑不出張安世話語裏的漏洞。
你說他徇私吧,他確實說的振振有詞,合情合理。這等事,越多人關注,就越多人曉得電報的厲害,對於將來籌建各州縣的電報,就越有利。
可你說他鐵麵無私吧,卻又談不上,這家夥……前些時日,已靠這個掙了不少銀子,現在居然還想繼續捂著消息,再大賺一筆,實在是黑心。
朱棣卻是突然一笑道:“張卿……你手中的銀子可夠,若是不夠?也可從朕的內帑裏拿出一些,既要給天下商賈一個教訓,朕自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胡廣:“……”
他人麻了。
本來胡廣聽到這裏,還嘖嘖稱奇於世間竟真有這樣的寶貝,又大大鬆一口氣,原來自己的兒子,不過是張安世順帶著發一筆財罷了。既得了財,將來一旦宣布出去,天下人也無可指摘,可謂是名利雙收。
正在他覺得可以長鬆一口氣的時候。
誰料,張安世這邊,希望捂著消息,陛下這邊不製止不說,竟還要助一臂之力。
他胡廣可沒有天真得那麼徹底,畢竟是內閣大學士呢,一下子就想到了這裏麵的關鍵!
內帑的銀子,是這麼好拿的嗎?這內帑的銀子拿了去,到底算是借的,還是算投資?
若算投資,那麼就意味著,張安世這些人掙了多少,就必須得按著利潤奉還回去。
橫豎陛下才是最黑心的那個。
當然,胡廣也隻能默默地在心底吐槽,這些話是沒法擺出來說的。
張安世當然也是明白這裏麵的意思了,於是尷尬道:“陛下,其實早先的時候,臣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可後來……卻以為不然,畢竟此事……雖算得上是名正言順,可終究……還是與民爭利!”
“將來若是真相大白之後,臣等還好,雖是合情合理,可也不免被人說幾句借此事由斂了一些財。可若是教人曉得宮中也參與,難免會影響到聖譽。所以……臣以為……此時還是不勞煩宮中為宜。”
張安世說的情真意切,倒也說的過去。
朱棣免不得有幾分遺憾,不過隨即,他收拾了心情,卻振作道:“張卿所言,不無道理,既如此,朕也就不摻和了,卿等也要注意一些,不可竭澤而漁,朕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即行明發旨意,至於今日之事,諸卿不可泄露,違者以欺君論處。”
張安世忙道:“臣遵旨。”
朱棣此時的心情還是很好的,他滿麵紅光地接著道:“這一下子,許多事都有辦法了。是了,這些東西,是何人所製?”
張安世樂嗬嗬地道:“棲霞研究院,徐景昌等人為首,上上下下上百人,花費了一兩年的功夫,才算完善。”
“那個小子?”朱棣其實有些意外。
這徐景昌,乃是朱棣的外甥,何況這家夥的父親徐增壽,作為朱棣的大舅子,更是因為靖難時支持朱棣被當時的建文朝廷所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