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
"看你一個人在這裏怎麼生活。"
她心跳的很快,有些惱怒,掃了眼他垂在身側的右手,咬了咬牙。而後,側開身,讓他進了門。
蘭涉是一棟舊宅,還保留著民國的建築風格,位於北城最貴的地段,林宛白嫁人的時候,外公送她的新婚禮物之一。
屋子裏的陳設也全是複古歐式。
低調奢華。
她把鑰匙丟在櫃子上,脫了鞋子,先他一步進去。
她一個人住,家裏很亂,她想補救一下。
傅踽行慢慢走過去,快速的揉了一下右手,看著客廳裏淩亂的場景,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沒帶個傭人過來?"
"沒有,一個人住自在。"
"是自在。"完全是無法無天。
他站在沙發邊上,掃了一圈,真的沒有一處能坐人。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一個人把房子住成狗窩,是她能幹出來的事。
她很懶,是真的懶,懶到上廁所都要人抱的程度。
他彎身,拿開放在上麵的紙盒,餘光掃了眼,紙盒內是一疊男式內褲。
另一個袋子裏是情趣用品,很紮眼。
林宛白轉頭,見著他拿了紙袋,立刻過去,一把搶了過來,眼神有點慌亂,看了他一眼,很快轉開視線,指了指另一邊空出來的沙發,冷聲道:"你坐這裏好了,別隨便動我東西。"
"好。"他收回手,依言走過去坐下。
林宛白稍微理了理,把裝著情趣用品的袋子塞進了茶幾的抽屜裏。而後,也跟著坐下來,坐下以後,才想起來要泡個茶什麼的,"你喝什麼?啤酒,果汁,還是白開水?"
"不用麻煩。"
"哦。"
她也沒客氣,就真的不給他倒水。
眼見他手上起了淤青,林宛白莫名肉疼,皺著眉,說:"你以後別這樣了。"
"什麼?"
"用手擋門。"
"不要緊,你高興就好。"
她心裏頓時毛躁起來,"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意思。"
林宛白的怒火上來,但她不想發作,發作就代表在乎,她不想在乎。她要好好學習他的冷淡自如。
她深吸一口氣,將怒氣壓下去。
屋內安靜下來,氣氛也越發沉悶。
傅踽行本就對她沒什麼話,結婚三年,一向是她話比較多,即便他不回應,她一個人也可以說個沒完沒了。
因為她喜歡對他分享自己的一切。
但現在,她不想說了。
如此幹坐了幾分鍾,林宛白有點受不了。
"很晚了。"
"打算什麼時候搬回去?"
兩人幾乎同時說話。
林宛白愣住。
傅踽行繼續道:"家裏有什麼讓你不滿意的?"
隔了三個月,現在才說這個,未免太遲了點。
"沒有。"
"那你搬出來的理由是什麼?"
林宛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那雙黑深的眼眸,毫無波瀾。
不管她做什麼,即便真的在他頭上種下一片青青草原,他也真的不會生氣。
他會平靜的接受,然後繼續生活,說不定,還會繼續以前的模式對她好。
外人眼裏,他對她很好,寵愛有加,並且潔身自好,上哪兒,也不忘家裏的媳婦。
一年到頭所有節日,除開清明,她都有禮物收,能發朋友圈秀恩愛的那種。
任何場合下,他都是最顧及老婆的那一個。
有夫如此,實屬令人羨慕。
旁人眼裏,他應該是很愛她的。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她都覺得他應該是愛她的。如果不是三個月前,讓她無意中發現他外麵養了個人,她可能就會這樣無知無覺的過下去。
原來他還是三年前那個他,他的心從未變過,他從未喜歡過她,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