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繆爾渾身戰栗,敏感的皮膚已經開始感到絲絲涼意了,顫顫巍巍中,他不小心咬到了口腔內壁處的軟肉,尖銳的疼痛才使他緩過神來。
思及之前的對話內容,他徹底麻木了。
這特麼就是個圈套啊,圈套!
“萊妮,這就是你的‘真麵目’嗎?”
那麼問題來了……
已知你眼中清純美好的“少女”,不僅真實身份為幽靈,人前偽裝態還是你的理想型。跟你初遇就言笑晏晏,信誓旦旦表示“我們是知音啊!”“我很欣賞你…”
緊接著第二天,前來臥室找你並鎖好了門。
在跟你經過日常交談後,就說要給你看一些隱秘的東西。
還沒等你“欣喜若狂”,對方開始展現了自己“非人”的一麵,把自己搞成哥特或者恐怖小說中的怪物形象,用近似癲狂瘋魔語氣說“我很高興”。
怎麼看都有哪裏不太對勁吧?!
再加上從進入歌劇院來,所經曆的一係列破事……
種種事件彙聚在一起,橫亙在心頭的石子非但沒有落下,反而進一步加大了規模,來自外部的壓力,終於擊垮了男人
作曲家自暴自棄式地閉上眼,再起不能:“我還能活著出去嗎?”
“看情況。”少女語氣誠懇。
“什麼情況?”他心說別是肉質程度吧!
“學習進度。”自然是對技能的熟練度。
“你……”男人感到奇怪,抬起頭。
然後就是“彭”的聲巨響。
兩人眼神還沒在空中接觸,塞繆爾就暈過去了,萊妮沒有五官的麵孔上,滴滴墨水浮現出來,線條變動,勾勒出一個奇怪的圖案。
刹那間,牆壁蠕動成波紋狀,圓盤大的金蓮花圖案也一同變化,層層疊疊的花瓣合攏,像是有雙無形大手摁住了綻放的花朵,使其恢複成最初的花苞狀態。
——於是‘眼睛’閉上了。
少女踮起腳:“現在,讓我們開始學習。”
乳白色霧氣從腳下升騰起來,遮蓋住了三樓這片區域。
……
……
“真慘!”
“唉!是啊。”
前麵是阿多尼斯有感而發的歎息,後麵則是渡鴉先生痛心疾首的哀怨聲。
此時兩位並未起身,正通過鏡麵觀看幼萊妮的實時教學過程。
也就是說,他們恰巧瞥見對方“變身”的瞬間,目睹了作曲家先生從惶恐、驚訝到生無可戀的全過程,看著那慘痛的表情就差點笑出聲。
直到塞繆爾被強製眩暈,進入教學回合,兩位心裏才安定下來。
“終於結束了”,渡鴉伸出爪子撓了撓腹部,隨後瞄準方位,張開翅膀就要換個位置待機。
阿多尼斯卻突然出手揉了把它的腦袋,裝作若無其事地詢問道:
“這次安排是誰的提議,幹得不錯,不過通過技能學習來透題,未免有些容易翻車。”
誰知當事鳥也是一愣,小腦瓜子偏過來,豆豆大的眼睛瘋狂眨動,它觀察了上司的神情,沒頭沒腦地來了句:
“職業任務這事,不是您的想法嗎?”
“畢竟符合條件又能不招幽靈厭惡的活人,還挺少的。”
啊,她能說都是巧合嗎?
所以合著這不是放水,全是命運使然,是塞繆爾自己誤打誤撞搞出來的,跟他們預定的放水方針沒有任何關係?
阿多尼斯:“……”
渡鴉:“(O_O)?”
兩位相顧無言,刻有白玫瑰花的銀鏡擺放於書桌上,渡鴉先生收起羽翼,迫降在這小巧物件旁,再往前幾步就是攤開的樂譜,剪好的丁香花以及疊成一遝的手帕。
差點撞車。
然而這一切都比不上她倆心中的驚濤駭浪。
“告訴我,”阿多尼斯麵無表情,“你安排的放水情節究竟是?”
“是密室逃脫。”求生欲異常強烈的優秀員工秒答。
“那參與人員是?”
“紅發女的,和裏麵最壯的男的。”
少女按了下太陽穴。
很好,索莉婭姐姐和霍桑醫生,唯二兩個靠譜些的成年人都進去了,作曲家在接受學習改造,就剩她一個未成年落單。
這樣看來,自己如果不做些什麼,就太可疑了。
她想起昨晚踩過的樓梯,環視四周異常奢華的裝飾,內心隱約懷疑“有人出錢給劇院搞過室內裝潢”,或許等會兒可以讓渡鴉帶她去院長辦公的地方,在這上麵做文章。
想到這裏,她伸手點了點鏡麵,切換到下一個挑戰者身上。
結果阿多尼斯就看見兩位熟人躲在架子後麵……
講笑話?
還是輪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