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疏雖有一瞬的驚異之色,卻隨即淡淡笑了,想來這些日子清澤那臉上浮起的清淺笑意亦是為此。她將薄毯重新鋪在膝蓋上,突感覺到一絲沉甸甸的壓抑,卻說不出是什麼。
子貞將視線收回來,看了看神色微顯淡漠的錦疏,道:“殷大人近來身體怎樣?”
“倒還算好。”錦疏簡單答道,“近來諸事不忙,我也得了空好好休養。”
沉寂良久,子貞淺淺一笑,目光落在了錦疏置於膝上的那本書上:“好奇怪的書。”一來那書的封麵不是紙做的,二來那字也是橫著寫的。
“是麼。”錦疏將書遞過去,淡淡道,“樂淩帶回來的書,我無事的時候翻翻。”
子貞稍翻了幾頁便有些不舍地將書還了過去,錦疏見她似是喜歡這書,便道:“我房裏還有幾本看過的,先借你讀讀罷。”
子貞卻淺歎著搖了搖頭:“在晏家我都不翻書的。”錦疏想了想,倒也是,一直以來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如今子貞嫁作人婦,更是不能讀這些書了。那也隻好作罷。
漸漸到了傍晚,錦疏本想留她下來,卻被子貞用“晏家不許”的理由給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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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州牧請拂陵到州府去做客,拂陵倒也答應了。一來他這差事也不是很忙,除了看書便是四處觀賞,這潮州都有一半美景已收入眼眶,那些奇妙異美的景色,著實是美得驚天動地,令人動容。二來也恰好去奚落一下那個請人喝茶還不太想付錢的丫頭。
次日下午,在州府二樓武州牧的書房裏,正在他琢磨要不要當著武州牧的麵揭穿武孟綺女扮男裝溜出去玩的事情時,武孟綺親自端了茶過來,那態度舉止恭謹得一看就是個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拂陵一看她這樣子,再聯想到她那日在詩會和茶樓上完全迥異的表現,強忍住笑意,亦是神色淡漠地接過茶,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那武孟綺似是十分慶幸拂陵什麼都沒說,拂陵見她退出去的時候淺淺地吸了口氣,然後又偷偷地笑得狡黠。
武州牧似乎沒覺察到武孟綺退出去時的活潑舉動,隻淡淡與拂陵說道:“小女是特意想過來給王爺敬茶,我也攔不住她。”這話聽起來難免讓人覺得有些微的諂媚之意。拂陵卻付之一笑,道:“孟綺小姐乖巧文靜,是很好的姑娘。”他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得好笑,可卻強忍住了,隻順著武州牧意往下說去。
談論完一些政務上的事情之後,武州牧便有緊急事件先趕著去處理了,隻拂陵卻沒了去處,便一個人往州府的頂樓去。往那裏去,便不自禁想起那次出征,錦疏曾在州府的高樓上俯瞰整個潮州,神色清冷得如凍結的水,永遠化不開。
此刻的拂陵站在高樓上俯瞰潮州,遠處的那高樓,便是潮州最高的建築,類似於高塔的潮州商會的會所建築,地處潮州南部,更加接近中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