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寫了什麼詩?”拂陵也純屬是無事,順便也聽聽這丫頭能寫出什麼來。
武孟綺卻是一臉不耐煩:“無病呻吟啦,沒什麼好說的。”
“無病呻吟你還說‘可惜’?”拂陵對她如此站不住腳的回答回問道。
“要不是我實在無聊得發瘋,我才不會去那個詩會,一群什麼人呐!”那滿臉都是對剛才遭遇的不滿之色,這言辭裏也盡是抱怨。略沉默了會又看著窗外說,“夏天要來了。”
拂陵對她思維轉換之快有些不適應,好好地竟然說起季節來了。那丫頭卻自顧自地說道:“夏天來了,就又要去看母親了。”語氣中竟然有淡淡的愁緒和說不清的落寞。拂陵想到州牧夫人十多年前便過世了,這丫頭的意思也便是又快到母親祭日了,想起這些未免傷心。自己也不懂得怎樣勸慰,便也由她去,突又想起什麼來似的問道:“你隻見過我一次就能認得?”
武孟綺把眼神從窗外收了回來,瞥了他一眼,說道:“你也太小看我的記憶力了,那些破書我掃一遍就記得。何況你這個大活人。”
拂陵淺淺笑了,估計也隻有她這等藐視官學的人才會稱那些所謂的經典之作為破書了,卻無意識地問了句:“那你怎麼不去參加國試?”
“當然想!”武孟綺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但隨即眼神又黯了下去:“可是我爹不許,說官場不適合女子。”
拂陵突想起錦疏來,不由地在心裏暗歎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爹說得沒錯,你還是別去參加國試了。”
“連你也這麼迂腐。”孟綺對他此言頗有些失望,但旋即又自我安慰道,“不過也沒什麼,隻是可惜我朝從此要失去一個天才官吏,我就一直懷才不遇好了。”
她這一言弄得拂陵哭笑不得。自己失望之餘還能自娛自樂,這樣的人生態度還真是不錯。
“就到這裏,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拂陵站起來準備告辭,臨了還留了句,“對了,記得走的時候要付賬。”
武孟綺恨不得把手裏的杯子扔過去,不過想想還是忍住了。本來就是自己拉人家過來請人家喝茶的,這賬自然是要自己付的。拂陵轉過身去卻暗笑,從袖裏拿了碎銀給了茶樓小二,隻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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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疏剛剛準備出門的時候卻收到了一封拜帖,蕭紫音竟然想要於明日上午來殷府拜訪。
真不知她作何打算。不過也好,順便問問子貞為什麼要嫁到晏家。錦疏將那拜帖隨手遞給涵煙,便上了轎子往朝中去。話說那日將蕭紫音欲除薛稹之事告訴清澤之後錦疏便再沒去過宮裏,一來覺得自己近來身體狀況還不錯,二來也到朝中看看,有無什麼事情發生。
錦疏打起簾子,微微刺目的光線在眼前鋪張開來,春漸漸深了。坊間水畔的植物早已開始蓊鬱了起來,日光中開始彌散濃鬱的花色,空氣裏沾染了惱人的香氣。錦疏依舊穿著一件薄薄的棉衣在身上,她有些懶散地倚在轎子裏,身邊隨意地擺著幾本書。纖長的指輕輕地放開軟轎上的窗簾子,光線便阻隔在了那厚厚的布簾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