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旦看著老先生搖鈴了就知道報上去了,這是這樓裏的一個特色,暗房暗巷這下麵的人不開口,以特殊的手法把信息通過搖鈴告知給上麵的人。花旦聽著上麵隱隱約約的戲曲聲,半分不著急,慢悠悠的等著上麵結束。

等著唱完花旦才從旁邊的樓梯走了上去。

白若此時焦急不已,她沒有想到自己買完桃花酥回來自己姑娘卻不見蹤影了,抱著一摞糕點在茶水鋪不知道去往何處,生怕自己剛走開姑娘就回來了,但是又怕姑娘出了什麼意外,整個人遲疑不決。

“咚!接下來請欣賞秋霽的《遊園驚夢》!”

茶水鋪對麵傳來一聲銅鑼的敲打,“惜餘歡”勾欄瓦肆的報幕小廝正在大聲叫喊。

“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本來是被那銅鑼聲嚇到的白若,聽見這一句開嗓,頓時整個臉都白了,抓著懷裏的油紙包,推開人群往前看,看見人的那一瞬間開心了一下,隨後整個人就變得無精打采,抱著油紙包,呆呆愣愣的坐到了茶水鋪。

白若卻沒有發現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落在了另一人眼中。

自從聖旨下達後,齊衡得知的時候說他失魂落魄也不為過,和母親抗議不過,一切都成了定局,齊衡也很是無措,他就趁著府裏高興跑了出來,隨便找了個茶樓坐著了。

本來是對著窗外發呆的他,就看見了茫然無措的白若,還奇怪怎麼就看見她沒看見她家姑娘的時候,就發現這丫頭朝著對麵的“惜餘歡”跑去了,然後齊衡順勢看過去,就看見了台上婀娜多姿的花旦。

齊衡他坐在這有些時候了,想著事沒往窗外看,但是一直有聽到“惜餘歡”唱的戲,不過都沒有現在這個台上叫秋霽的唱的好,嗓子很有味道,聲音很空靈。齊衡有個習慣,他認真對待某事的時候就會仔細去看,然後他現在習慣性的去仔細看了一下台上的花旦,看著看著覺得台上的人很是眼熟,總感覺在哪見過。

打量了半天,恍然大悟,這不是那天在海家壽宴上唱開場戲的小花旦。要說為什麼印象深刻,可能是因為當初在海家遇見的事多了些,就自然而然的記住了。難得可以放鬆一下,齊衡不怎麼想去回憶海家,認認真真聽了下戲曲,把最先看見的白若都給忘了。

一曲終了,齊衡才想起為什麼聽的戲曲,再去人群中搜索白若的身影,就發現她身邊已經站著了一個齊衡不太想遇見的人——海家嫡係嫡女海慕思,本不想過多打量以免引起對方注意的齊衡喃喃自語道:“那鞋子怎和剛剛台上的花旦一模一樣”說罷又搖頭否定,認為自己看錯了,瞅著出來時間不早了,齊衡準備打道回府了就沒有多糾結。

這邊慕思安慰著女使,卻不認為這是多大的事,當下民風說不上多開放,但是對女子拋頭露麵卻沒有多大的斥責,就算回去顧氏知道了此事,頂多一頓訓斥,卻也不會做些什麼。

果然,回去後白若將此事報給顧氏時,顧氏隻是訓斥了一下,讓她平日裏多注意言行,畢竟是已經定親了的人了。而且除開一開始對此婚事還有些憂心忡忡的海家,也在海家老太爺跟兩個男人講後,男人又把這些掰碎了講給妻子聽,顧氏就已經不怎麼擔心了。

空閑出來多餘時間的她,除了日常整理整理女兒的婚嫁單子,就是操心顧家的事情,雖說顧氏已經是外嫁女了,但是顧家這幾年內宅的情況也讓她忍不住擔憂。現如今的顧家讓她有些擔心後繼是否有人,老大顧廷煜被後來的小秦氏弄的隻會把眼光放在後宅,兄弟之間也不和睦,整天想著有人會奪他的寧遠侯世子之位,防備著自家兄弟,老三顧廷煒到是被小秦氏教的很好,但是有那麼個娘誰也說不清最後,隻有老二顧廷燁,夾在中間不上不下,又沒了親生母親,在侯府生存艱難,聽說這次也參加了貢考隻不過落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