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無題(大結局)(2 / 3)

“報——”

忽然,又有錦衣衛進來,跪下道,“皇上,傅洽已經被擒獲,一眾反賊被擊殺,紀......紀指揮使已經戰死,身中數百刀,手腳皆斷。”

朱棣聞言也是一愣,但很快,他的眼神中就透露出一股冷漠,揮揮手,“朕知道了。”

觀星台距離奉天殿最近,之所以現在才報來消息,是因為這裏最後動手,地下甬道又複雜,大戰持續時間比較久。

“紀老弟......”縱然已經猜到紀綱會是這番結局,但湯宗得知之後,依然是難以接受,若不是自己,憑借紀綱的本事,絕對是可以逃出升天的。

他趴在地上痛苦良久,頹然抬頭,看著眼前的朱棣,雖然知道帝王無情,卻依然覺得這個人很是陌生。

紀綱那可是追隨他將近二十年,護他左右,救他無數的人呀,怎麼最後就會落得如此下場?一句“朕知道了”了事,眼睜睜看著他死而不相救,對紀綱尚且如此,何況自己?

朱棣轉頭看他一眼,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走到他身前道,“湯愛卿,紀綱雖然隨朕多年,但這些年來,他統帥天子親軍,卻不能讓朕滿意,不但錦衣衛裏反賊叢生,甚至歹人在這北京行在這麼大的圖謀,他也是沒有絲毫發現,如此如何能讓朕心安?”

湯宗癱坐地上,神色麻木,沒有說話,這番舉動可是不該,但他實在說不出那句“臣明白”。

朱棣卻也沒有過於追究,繼續道,“你為朕查清了刺駕案,曾翔為朕覆滅了賊人的歹毒陰謀,你們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他說罷看向曾翔,“曾翔,朕命你組建東廠,封你為東廠總管,紀綱的錦衣衛做不了的事情,就你們東廠來做。”

曾翔聞言激動不已,趕忙跪下,“謝主子,主子放心,奴婢定然不負主子期許,也必然不會如紀綱之流,不堪大用。”

至此,在後世臭名昭著的東廠正式組建,曾翔便是第一任東廠總管。

湯宗依然癱坐地上,想起之前觀星台種種,落下淚來,朱棣一句不提厚葬,卻還有被這曾翔出言奚落,紀綱的這一生,真不知道值與不值。

“狗皇帝,還我父母命來!”

突然,湯宗身後一聲大喝,大漢將軍首領,奉旨帶甲護駕的車在行爆起,臉上是積鬱多年的痛苦和憤怒,他右手裏提著半截熟銅棍,一把鏈子刀從中飛出,穿過了身前的幾個大臣之間留下的空隙。

這熟銅棍裏居然還有這般暗器,車在行從未當眾展示過,連湯宗都不知曉。

闞六曾經說過,劉福通和傅洽野心太大,而野心越大,就越是難以成事,果不其然,他們失敗了,而車在行,便是他用性命布下的後手,這後手從來就不是為湯宗布下的,而是為劉福通和傅洽的失敗布下的。

現在,這後手帶著明教所有死去之人的仇恨和憤怒,發出了最後一擊。

如同當初在摩尼洞一般,車在行一直隱忍不發,等待時機,隻是對象不同,上次是救他養他的義父,這次是有著血海深仇的朱棣,心境也不同,上次是痛心疾首,這次是滿懷憤怒。

現在,他終於找到了時機,朱棣得意,百官畏懼,誰也沒有注意到他,他與仇人朱棣隻相隔不足一丈,用來掩護的大臣已經穿過,中間隻剩下一個湯宗,而湯宗還是神色呆滯的癱坐地上。

他果斷出手了。

隻是車在行的鏈子刀原本是為擺脫紀綱糾纏準備的,沒想到紀綱居然死了,所以便直接露出了底牌,要的就是一擊必中。

此時,朱棣正站在癱坐地上的湯宗身前,見鏈子刀飛來,直逼自己麵門,頓時大驚失色,瞳孔放大,臉上寫滿了從未見過的害怕和駭然。

一切都在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呆在了原地。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湯宗居然不再出神,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股子力氣,他突然站起身來,伸開雙手擋在朱棣身前,看著車在行。

這一刻,他終於是明白了闞六和車在行的最終圖謀。

“在行,不要哇。”他大喊著。

鏈子刀刀劍近在眼前,直逼湯宗,車在行見狀大驚失色。

這一瞬間,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相信自己這一刀刺下去,朱棣必然免不了一死,但湯宗也要遭難。

機會隻有這一次,若是抽回鏈子刀,多年來的報仇心願必然功虧一簣。

“義父,孩兒不孝——”

沒有時間讓車在行去選擇,他看著湯宗,想起五年來的一幕幕,閉上眼睛,發泄嘶吼,臉上滿是不甘和痛苦,右手用力回撤,鏈子刀飛回,直接砍在一個大臣的脖子上,那大臣慘叫一聲,當場斃命。

“護駕,護駕!”奉天殿裏登時大亂。

朱棣也是驚駭不已,被錦衣衛保護在中央,指著車在行大喊,“殺了他,殺了他!”

車在行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他知道機會再也沒有了,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湯宗,不忍移開目光。

砰!ъìQυGΕtV.℃ǒΜ

大漢將軍的金瓜一下下打在他背上,車在行口吐鮮血,跪了下來,卻依然抬頭看著湯宗,“大......大人,保重,在行......走了......”

這一刻,車在行想起自己在闞六麵前立下誓言,他最終是沒有做到,看來自己真的要永在地獄,不得超升,也應了自己在西華門跪拜湯宗所說的話,哪怕身在地獄,也祝湯宗平安。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可以對救他養他的義父下得去手,反而對湯宗無法痛下殺手。

因為,闞六教給他的是仇恨,湯宗教給他的是正直,這不正是流淌在他身上父親連楹的血嗎?

砰、砰、砰!

金瓜一下下打在車在行身上,車在行支持不住,趴在地上,不發一聲,很快便瞳孔放大......

“敢刺駕?!”

“居然還有一個反賊!”

“......”

一眾大臣為表忠心,紛紛上去腳踹手撕。

車在行從未參與新都陰謀,隻是最近半年才來到這座新都,是以曾翔根本不知道他也是反賊之一,方才念到的名字中,並沒有他。

湯宗愣在原地,呆呆看著眼前的一幕,口中喃喃道,“在行......”

突然,他大喊一聲,“在行!”

他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扯開眾多大臣,跪地顫抖得抱起車在行的屍體,嚎啕大哭起來,“在行,你怎麼這麼傻......”

眾多大臣又被這一幕驚呆了,一個個麵麵相覷。

這個當口陳瑛豈能放過,他立刻對朱棣道,“皇上,車在行原本就是湯宗屬下,而今居然行刺皇上,他也脫不了幹係,如今卻還在此哀嚎反賊,更是令人憤怒,皇上,臣請將湯宗也按反賊處置!”

“對,皇上,臣也請處置湯宗。”

“臣也請處置湯宗。”

“......”

頓時,一眾大臣不管與湯宗是有仇有義,這個檔口都紛紛撇清關係,請殺湯宗。

一天之內,紀綱和車在行前後為自己而死,遭受雙重打擊,湯宗壓根就沒聽見,隻顧抱著車在行痛苦哀嚎。

朱棣終於是緩了過來,臉上驚駭消失,他憤怒地看著車在行和湯宗,“這個惡賊,妄負朕如此信任,還想將寶貝公主嫁給他,沒想到卻是如此歹毒心腸,拖出去,剁碎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