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茂密的葉縫裏看到他爸爸莊鴻博緊緊摟著他的母親走到了外麵,兩個人臉上一派平靜無波,那是一種視死如歸的凜然。
那個男人見到他倆這副表情不由得陰測測的開口,
“思思,乖,跟我回去!跟我回去我就放了這個男人還有你們的那個賤種!”
他的母親荊思思絕美的臉上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不!薛業東,我死都不會跟你回去的!”
“是嗎?”
被換做薛業東的男人忽然放聲大笑起來,驀地他停下了笑容抬手拔出腰間的腔,
“那麼思思,如果他死了呢?他死了你是不是就會回到我身邊?”
荊思思看到了他眼中的狠厲,不由得淒楚地大喊,
“薛業東,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過我們好不好,我父親已經被你氣死了,而‘荊盟’也是你的了,你放過我們好不好?”
“荊思思!”
隻聽薛業東大吼一聲打斷她的哀求,伴隨著子彈上膛的聲音,黑洞洞的腔口直直指向了莊鴻博的腦門,薛業東滿臉痛楚地看著荊思思,
“你一直以為我要的是荊盟嗎?”
荊思思被他眼底的殘忍嗜血嚇到,不由得緊緊像莊鴻博懷裏縮了縮,懷裏溫熱寬厚的溫度讓她心底的涼意稍微有些緩解。
然而她的這個動作卻更加刺激到了已經近乎瘋狂的薛業東,他怔怔盯著眼前緊緊擁在一起的兩個人,
“我想要的,從來就隻有你一個人!什麼他媽的荊門,什麼他/媽/的裏來主宰,我都沒看在眼裏!”
他的眼神一轉,看著她的視線裏再次湧上傷痛,
“我也可以跟這個窮小子一樣,帶你隱居田園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隻要你願意,我也可以為了你什麼都不要!”
扣動著扳機的手指漸漸收緊,荊思思恐懼地大喊,
“薛業東!不要!”
卻為時已晚,冰冷的子彈就這樣直直穿透莊鴻博的胸口,原本緊緊摟住她的臂膀頓時無力的鬆開,他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頹然倒在地上。
她隨著他一起跌坐在地上,然後發出了尖銳而又淒厲的呼喊,
“鴻博!鴻博!”
莊鴻博原本清俊的麵容開始浮現上扭曲的痛楚,他抓著她的手,艱難地說道,
“思思——跟他走吧——都是我連累了你——”
他一個窮小子,不值得她一個千金小姐這般對他傾心相待,甚至連命都搭上。他們之間,或許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不!鴻博……”
她忽然展顏輕笑,本就傾城的麵容更加美豔,她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莊鴻博,
“鴻博,我怎麼舍得你一個人在那邊孤單……”
她邊說著邊顫抖著從地上起身,
“思思!你幹什麼?”
她滿臉的絕望與悲愴讓薛業東大吃一驚。
話音剛落,就見她決絕地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柄黑色的手腔對準了自己的額頭,
“薛業東,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就算死,我也要跟鴻博死在一起!”
然後她眼一閉,纖細的手指扣響了扳機,她瘦弱的身子頓時如同一片飄零的落葉,頹然地倒了下去,倒在那個男人身邊。
薛業東一時沒有從她自殺的情景中回過神來,就這樣愣愣站在那裏瞪著倒在血泊中的兩個人。
許久,他猛地捂住臉爆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在死寂的院落上空響起,那個他細心嗬護了許多年的小公主,就這樣死在了他的麵前……
他心底有痛,但是更多的是恨,他這麼多年的守護竟然比不上她跟那個窮小子的一場偶遇,一場所謂的一見鍾情。
他收起臉上的悲愴,對著手下的那群人冷冷吩咐,
“那個賤種呢?還不趕緊給我搜!”
“是!”
那群人領命開始散去四處搜尋。
而此刻花叢裏,力大無比的保鏢正緊緊禁錮著痛苦地不停扭動著的他,如果不是保鏢在攔著他,他敢保證自己一定會衝出去撕裂那個男人!即使換來的是他跟他父母一樣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