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夜色裏。
黑色的車子完全淹沒在夜色中,隻剩下明滅的煙頭在黑暗中閃爍。莊時離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前方依偎在一起的兩人,任憑滾燙的煙頭灼燒到手指。
老頭說什麼女人是要哄,要寵的,可是現在她都投進別的男人的懷抱了,他不強取豪奪還能怎麼辦?
他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不是什麼好人,他骨子裏流淌的是嗜血的因子,他隻知道他想要的會不顧一切得到,就算她罵他卑鄙無恥罵他蠻橫霸道他也無所謂了。
扔掉手中的煙頭,他摸出電話嗓音有些沙啞,
“顧二,薛盟的股票現在怎麼樣了?”
“一切都在按照原計劃進行!”
電弧那頭顧陌城有些疲憊的聲音傳來。
“那就好!早點休息!”
他說完便打算掛電話,驀地他又像想起了什麼似地開口叫住顧陌城,
“顧二……”
顧陌城無聲地等著他的下文,
“算了,沒事!”
最終他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他沒有告訴顧陌城,他這次虛國之行,看到了一個人,那麼像他的前妻。
可是他不能確認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她,畢竟顧陌城的前妻他見過的次數有限,而且當初那場大火又燒得那麼慘烈,能活下來的幾率很小。
他知道她是顧陌城心底永遠的痛,所以在還沒有完全確定那個人的身份之前,最好不要輕易去殘忍的扯開他心裏的傷口。
他掛掉電話,在夜色中陷入沉寂。
跟薛瑤訂婚一年來,他將工作重心完全轉移到了裏來,他漸漸得到薛業東的信任,漸漸取得薛盟的大權,除了那把鑰匙。
那把開啟埋藏在阿卑斯山下的寶藏的鑰匙,雖然他並不將那筆財富看在眼裏,但那畢竟是祖父畢生的心血。
鑰匙總共有兩把,一把在薛業東那裏,一把在他這裏,兩道繁複的鎖兩道鑰匙,就能開啟那扇神秘的大門。
他手中的這把,是當年他母親在那場滅門災難到來時偷偷掛在他身上的,然後把其中的秘密告訴了他。
她說那裏埋藏著祖父畢生攢下的所有財富,那筆財富足以讓人稱霸整個裏來。他的祖父知道有很多人覬覦,而他不想惹起是非,所以才藏了起來。
本來這鑰匙是他母親跟祖父一人一把的,但是後來祖父那把被薛業東搶去,隻剩下了這一把。
那天他的母親匆匆把他從學校接回家,翻出這把鑰匙掛在他脖子的時候,哭著對他說,
“阿離,如果你以後長成一個平庸的男子,那麼就忘記這段仇恨,好好平平淡淡過你的人生!”
而他那溫文儒雅的父親則是站在門口緊皺著雙眉歎氣。
那個時候,他還是無憂無慮活潑可愛的小男孩,有相親相愛的父母,有甜美溫馨的家庭,對父母突然的沉重感到非常不解,
“媽媽,你在說什麼啊?什麼仇恨?”
他的話讓他媽媽臉上的淚水流得更加洶湧,她蹲下身伸出纖細的胳膊緊緊將他抱進懷裏,
“如果……如果你繼承了你外公的雄心壯誌,繼承了他的優秀才能,那麼,那麼請你一定要奪回這一切,好嗎?阿離!”
他不懂媽媽的意思,但卻乖巧的站在那裏輕輕攔住媽媽的肩頭,用行動給予她安慰,他的媽媽鬆開他捧起他的小臉無比悲痛的說道,
“都是媽媽不好,都是媽媽不孝,才毀了外公的一切,才毀了你爸爸的一生,阿離,不是媽媽要你活在仇恨中,而是媽媽真的對不起外公!”
那個時候,他還是對媽媽說的話似懂非懂,為什麼媽媽忽然要跟他說這樣沉重的話?為什麼她好像要與他生離死別似的?
直到他親眼看著她跟他爸爸倒在血泊中,他才頓時明白過來,可是卻為時已晚,他什麼都不能做,母親生前的保鏢在他身後死死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哭出聲音。
他的媽媽將鑰匙掛在他身上之後便將他推到自己的保鏢身邊,讓保鏢帶他走,他不肯開始哭鬧,卻被媽媽臉上的決絕嚇到,隻好忍著淚水被保鏢抱著匆匆離開。
然而他們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喧嘩,保鏢連忙抱著他從窗戶跳了出去,躲在了茂密的花叢中。
他看到一個男人滿臉煞氣地帶著一大堆人衝進了院子裏,齊刷刷的站滿了整個院子,清一色的荷腔實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