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都渾渾噩噩地過著,當然不是為了他不過來的事情,而是為了留學的事情,常常想著想著就覺得胸口苦澀地難受,連上課都無精打采。

小雪當然也知道她留學被他拒絕的事情,除了無聲地陪伴著她之外別無他法。可是看到她這副失魂落魄傷心難過的樣子,還是不由得氣憤不已。

那天晚上,她在廚房裏熬粥,一個人本來就不愛做飯,再加上心情又不好,所以就想隨便吃點墊墊就行了,他卻忽然到來。

她麵如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盛了兩碗粥端上餐桌,他這個點來應該是還沒有吃晚飯,可是她也隻做了這些,並且她沒有重新做一頓的欲/望,所以端上後她就那樣低著頭在那裏默默吃著。

他沉默她也沉默。

她一直低著頭,所以看不清他的任何表情,隻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在她頭頂來回盤旋著,頭皮一陣陣發麻,她倔強的讓自己看起來平靜。

莊時離坐在她對麵,雙腿交疊,兩手插在褲袋裏,斜斜倚在椅背上,一雙黑眸危險地眯起看著她機械地在那裏喝著粥,一口又一口的,似乎當他不存在。

他忽然地莫名煩躁,摸出口袋裏的煙他點上大口大口地吸著。

她留學的事情他回去也考慮了好久,連他自己也說不出他是出於一種什麼心理要阻止她。

其實他並不是在意什麼他花錢買下了她,他在意的是一旦答應她了,就要與她分隔兩地,而且還是遙遠的兩個國家。

在一起兩年,她一直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一直在他可以掌控的世界,她的學校,她的公寓,她遠在奢國的涼秋,都是他可以掌控的,可是她突然說要去國外,他就失去冷靜了。

他清楚的知道,她對自己來說是不同的,不然他大可以像對那些女人那樣,將這個作為結束的借口,而不該是大發雷霆。

按照他對她的了解,這件事對她這麼重要,她會像以前那樣纏著他,打電話或者發短信求他。他想,如果她稍微撒一下嬌他就答應她。

結果整整三天,他忍著不讓自己先來找她,她卻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似的,電話就不用說了,甚至連個短信都沒有。

他忽然就慌了神,她這麼平靜,不爭不饒,不哭不鬧,就代表她真的被傷到了。

所以一下班,他就迫不及待地趕了過來。好吧,他承認還是他輸了。

秋葉在那兒沉默了半天,驀地,她聽到“啪”地一聲清脆的響聲,下一秒淡淡的煙草味在空氣中暈開,他點燃了一支煙,她用眼角的餘光瞥到他手指下的那一個打火機,眼眶忽然就有些濕潤。

“說話!”

半響他淡淡的聲音響起。

“說什麼?”

她喝了口粥依舊沒有抬頭,以同樣平靜的語氣問道。

“關於去虛國留學的事!”

他的聲音裏有絲絲怒意。

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她抬眼看著他靜靜說道,

“有什麼好說的,我已經把資料還給老師了!”

他看著她唇邊的那抹笑意,忽然覺得異常的礙眼,語氣中也不由得帶了些狠厲,

“既然都已經放棄了,那為什麼還在我麵前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她一愣,隨即驀地垂下頭,沉默了半響,她抬起頭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對不起,我不該給你臉色看!”

心底一片苦澀,剛剛她急忙垂下頭,其實是在掩去自己眼底的淚意,她還是學不會掩飾自己,學不會偽裝自己,學不會討好他。

“林秋葉,你在給我鬧什麼脾氣!”

莊時離瞪著她那副魂不守舍的鬼樣子不由得失去耐性地低吼起來。

“對不起!”

她再次低下頭,像背書似地低低說著,

“我知道自己不該忘記自己身為一個情婦的身份,我知道自己不該提些過分的要求,我知道自己不該……”

“夠了!”

他霍然起身打斷了她的話,黑眸灼灼盯著她,

“要去虛國留學也可以,但是,一個周必須回來一趟!”

她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下一秒卻又嗬嗬輕聲笑了起來,笑得嘲諷而又淒慘,

“莊時離,現在才同意,會不會有些晚了?我把資料已經交給老師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