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控地衝他大吼了一聲,用盡全力掙脫開他,然後將手中早已被攥成一團的誌願表砸在了他身上,一頭衝進客房,從裏麵別上了門。
莊時離不可置信的瞪了一眼從他身上滾落到地上的紙團,一張俊臉黑了又青,青了又黑,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拿東西丟他?
怒氣衝衝地大步跟了過去,卻發現她竟然插上了門!這不由得讓他本就難看的一張臉直接陰霾密布,剛要衝她大吼,忽然聽到裏麵傳來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
他張了張嘴,要吼出口的話就那樣哽在了喉中。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知好歹,他讓她上好一點的學校還不是為了她好嗎?話說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就是不想她委屈了自己,那所學校明明是她想去的,她卻因為害怕失敗不敢報。
她那麼想去那所學校的話直接跟他說不就行了嗎,就算她考的再差他也能把她弄進去,更何況她的分數還是這麼高。
“開門!”
他煩躁的在門外吼。
裏麵卻依舊驚天動地的哭著,似乎沒有給他開門的打算。
他真是要被這個女人搞瘋了,她這算是在冷戰他嗎?從來隻有女人拚命黏著他的份兒,他什麼時候被女人冷戰過了!大力捶了幾下門,
“林秋葉,我警告你,你馬上給我把門打開,不然我撞門了!”
裏麵的哭聲漸漸減弱,卻沒有任何動靜,他懷疑她是不是哭累了睡著了。惱怒的抬起腳想要踹上那礙事的房門,卻忽然想起這已經是深更半夜了,他要是這一腳踹下去,估計明天鄰居非得投訴她不可。
等了半天她依舊沒來開門,他窩了一肚子火卻也無可奈何,也不知道房間的備用鑰匙被她放到哪裏去了,他隻好憤憤回到主臥。
林秋葉一關上門,便衝到床上將自己蒙在被子裏放聲大哭起來。除了父母去世的那一次,她從來沒有哭得這般歇斯底裏,她也從來沒有這般絕望過。
曾經,可以讀大學,是支撐她過完這四年的精神支柱。如今誌願表都被他撕了,她所有的希冀,所有的夢想瞬間如泡沫般破碎,她的世界忽然間一下子天昏地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這樣放縱自己放聲大哭著,哭了再哭,像個孩子般,其實褪去了故意偽裝的那些堅強,她隻是一個被命運無情捉弄的女孩。
她聽到他在外麵的低吼和警告,可是她根本就沒有力氣理他,她也不想理他,隨他好了,反正他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做不到的時候。她甚至想,能夠就這樣死去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哭著,哭累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雙眼空洞的盯著天花板,今天是交誌願書的日子,她應該去學校給老師一個交代的,他們每一個人都對她寄予了厚望而她卻連張誌願表都沒能保住,眼淚再次無聲的滑落。
打開房門,頂著一雙紅腫的跟核桃似的眼,她了無生氣地朝洗手間走去,在經過客廳時她瞥到沙發裏竟然坐著一個人,在看清了那人之後她先是一怔,隨即又低下頭繼續朝洗手間走去。
她以為他昨晚就離開了,可是看他那一身居家的裝扮,似乎是在這裏過夜了。他這什麼意思?他難道還嫌昨晚傷她傷的不夠嗎?
“過來!”
他低沉且帶著些不悅的聲音從沙發那裏傳來。
秋葉氣結,他倒還真是厚臉皮啊,昨晚才深深傷害過她,一覺醒來就可以忘得一幹二淨。也罷,誰讓自己才是受傷害的那一方呢。
隻是請原諒,她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允許自己耍性子鬧脾氣,可她還是一時半會兒無法原諒他對自己的傷害,無法說服自己的心毫無芥蒂的去麵對他。
她現在根本一秒鍾都不想見到他,這樣想著腳下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一個高大的身影驀地擋在她麵前,混合著淡淡煙草味的男性氣息充斥了鼻腔,她嚇得退後了一步,卻依舊低著頭默不作聲。
莊時離陰沉著星眸瞪著麵前這個裝聾作啞的小女人,憋了一晚上加一大早的火氣在體內竄來竄去,卻無處可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