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號知道神經嗎?”
“它說它知道,當然是神經也連上了,沒用,恢複不了功能。”蘭登笑起來,“它在我耳邊嚷嚷呢,覺得你把它當白癡。”
塞西爾這時候就萬分慶幸沒把聯絡金環戴在耳朵上了,他笑嘻嘻地道:“這樣吧,咱們恢複治療魔法的分診製度,但是要在魔法信息返回時加一個廣告。”
蘭登一挑眉:“廣告?你又要作什麼?”
塞西爾相當確定蘭登所說的是“作”不是“做”,不過他才不在乎呢,人不搞事枉穿越,再說他已經搞了這麼多事了不差這一樁。
“就是每次分診進階一層魔法時,使用魔法的人就要聽見一句話,如果不聽就別想使用魔法。”
“什麼話?”
塞西爾想了想,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中央王國,夢想之國。”
倆人打情罵俏地行走在一片淒涼的高速上,氣氛居然不差,相比之下,坦布尼塔的國王福斯特三世就非常沒心情了。自從那個可怕的夜晚之後,他一日比一日衰弱,喘不上氣、沒有力氣也沒有食欲,他整天都心悸不已,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亂,半夜會突然驚醒,連坐起來的力氣也沒有,黑暗中仿佛隨時會死掉。
這些症狀折磨著他,日日夜夜永不停息,治療法師、草藥師還有祭祀都無法解決,他的脾氣變得暴躁無比,軀體卻虛弱無力,這種無法自控更加劇了他內心的煩躁。
“瘟疫來了?來就來了,平民們值得我們去救嗎?難道不會治療魔法嗎?不會就去死!”當大臣上報消息時,平時一慣冷靜睿智的福斯特三世這麼咆哮道,隨即又因為激動而臉色發青,捂著胸口坐倒在王座上,“這種小事不要拿來煩我!”
大臣們低下了頭,他們看見了國王虛弱無力的樣子,這就像助燃劑,野心之火隨之蓬勃生長。
“你們為什麼這麼看我?”福斯特三世嘶啞陰沉的聲音響起,“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嗎?我還活著而且不會死,各位,睜大眼睛看著,你們的君主好好兒地坐在這兒呢!”
大臣們把頭垂得更低了,以至於露出了後頸。
同一時間,皇宮中的治療法師們也在咆哮。
“為什麼總是會出現一句中央王國,夢想之國?!什麼毛病!治療和中央王國有什麼關係?又和夢想有什麼關係?”
“也許是提示?”
“誰的提示?神明嗎?我的大法師哪,你應該醒醒腦子,我們是法師,法師從不給神明好眼色!”
“也許是魔法之神呢?”
“看在母親辛苦把你生下來的份上,魔法之神早就……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這個提示語到底要幹什麼?就這麼一直重複著,我要發瘋了!”
“……我昨天睡著後都夢見了這句話。”
“啊啊啊啊啊,停下來,不要再重複了!”
塞西爾絲毫不知道自個兒的廣告詞已經成了法師們的噩夢,他和蘭登此時到達了亞爾及,與其他小城的混亂相比,亞爾及居然還開著城門,保持著和平日一樣的秩序,城門口有個小棚子,一群治療法師無所事事地呆在裏麵,牌子上寫著“十尼塔一次清潔魔法,一百尼塔治療魔法”的字樣。
“好黑啊。”塞西爾感歎了下,“這也有人去?”
“放在這裏自然是有原因的。”蘭登道。
果然,到了城門口,檢查的人要求每人給自己施放一次治療魔法,蘭登為塞西爾施放了,被攔了下來:“自己施放或者去找治療法師,不然不準進入。”
塞西爾:“我的朋友給我用了啊。”
“不行就是不行。”看守的衛兵不耐煩地道,“不會就滾。”
塞西爾:“……”
這下子算是理解為什麼那個死貴的治療棚能存在了。
一百尼塔是不可能的,怎麼也不可能,不要說羅素會心疼了,塞西爾自己都心疼,他本想讓蘭登再悄悄挾帶他進去,沒想到蘭登拉著他走到一邊掏出一枚戒指,在手心摩擦了片刻後,戒指亮了起來,很快又黯淡了。
蘭登道:“等下有人來接我們。”
“誰?”塞西爾倒是不意外,蘭登總是人脈充足、本事多多,能得到蘭登相助絕對是三生有幸,“你朋友?”
“emmmmm……”蘭登發出了曖昧的聲音,“大概是朋友吧,魔法協會的家夥。”
塞西爾一愣:“那我們的真實身份不是暴露了?”
“沒關係,他會為我們保密的。”蘭登說道。
“哦。”塞西爾倒沒覺得意外,蘭登受魔法協會青睞不是一天兩天了,“是不是你去認證時的朋友?”
“嗯,準確地說是同學。”蘭登笑了笑,“魔法學校的同學,現在在魔法協會亞爾及分會做會長。”
塞西爾這次是驚訝了:“你還上過魔法學校?”
“我上魔法學校很奇怪嗎?”蘭登反問。
“不是。”塞西爾道,“隻不過我還以為你……呃,反感和魔法師相處呢,是布萊恩親自教出來的。”
“以前我不討厭,老師也不可能教會我所有的魔法,或者說,我能學的比老師能教的多多了。”蘭登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神色,“我小的時候對魔法還是很向往的,畢竟,魔法代表著地位、力量與財富,擁有魔法就擁有了一切,但是……”
塞西爾還想再問,一輛駛出城門的豪華魔法馬車吸引了他的注意,由於這些年魔法馬車的衰落,自由改裝權早就放出去了,這輛馬車漆成了鮮豔的桔紅色,裝飾多以大紅色、深藍為主,看起來就像是什麼遊行的花車一般顯眼。
“花車”徑直駛向了蘭登所站的位置,一位有著綠眼睛的中年男子跳下了車,他很健壯,看起來不像法師的那種健壯,手臂上套著金屬護臂,打扮得也不像法師,卻握著一根極其騷包的紅色蛇鱗手杖,陽光下連蛇鱗的紋路都在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