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一吼完,柳鑠就感覺肚子一陣絞痛,背上的汗毛瞬間倒立,臉上的冷汗不斷地順著臉頰往下滴。柳鑠躬著身捂著肚子,嘴裏直吸冷氣,瞪著泛起血絲的眼睛看向正舉著拳頭的嚴振。
“你再罵一句試試?”嚴振陰森森地一笑,期待地看了柳鑠一眼,好似就在等著柳鑠的反抗。
柳鑠知道嚴振的蠻橫,也不願和嚴振再發生衝突,偏頭看向柳錦說道:“柳悅是大房的人,你憑什麼帶走她!”
柳悅聽到這句話,邁出的腳步停在了那裏,哀默地看了柳鑠一眼,又扭頭看向柳錦。
“憑什麼?嗬!”柳錦輕笑一聲:“隻要我願意叫她一聲大堂姐,那她的事就由不得你們!若是你們不信,非得試試,那我陪你們玩玩?”
雖然柳錦依舊笑得風輕雲淡,但在場的眾人都從柳錦的話中聽出了不容置喙的態度。
“你!”柳鑠一手指著柳錦:“你……”
“你什麼你?”嚴振揮了揮拳頭:“趕緊滾,看到你就煩!”
柳鑠還想爭辯什麼,曹縣尉一臉焦急地拉了拉柳鑠:“柳縣令,朱廷尉還等著你呢!”
柳鑠臉色變了變,猛地一甩衣袖帶著曹縣尉和兩個仆婦就離開了敬月軒。
柳悅看著柳鑠離開的背影,轉身對著柳錦行了一禮,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對柳錦心悅誠服,也是第一次認識了和她一起生活十多年的家人。
柳家的風波隨著柳鑠和柳悅的離開,暫時告了段落。在房間裏的幾人一時間都沒有人說話,羅盛看了一眼從沒有被他放在眼裏的柳錦,冷哼一聲也大步離開,這一次的酒宴,不僅沒有達到他的目的,反而還差點惹到一身腥。而接下來也顯然不會再有機會接近嚴振和他表兄,他沒有必要也不想再留在這裏,受他人白眼。
丁舸看著該走的人都已經走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著羅盛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回頭就看到柳錦銳利的好似利劍一般的眼眸。
而屋裏的其他幾人,也因為柳錦的目光都把視線投向了丁舸。
“安寧,你不會是想說,孝和聯合了柳鑠想要算計我?”嚴振視線不斷在兩人身上遊移,一臉的不敢置信。丁舸是和他一起玩到大的好友,他實在很難相信丁舸會背叛他,可柳錦向來有的放矢,斷不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
丁舸在事情出現偏差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後來發現嚴振毫無異樣,而柳錦又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心裏就明白這一次他們的友誼怕是已經走到了盡頭。丁舸自嘲地笑了下,或許決定背叛嚴振的那一刻起,這友誼就已經到了盡頭,而且還是由他親手斷送的。
嚴振沉下臉看著丁舸說道:“孝和,你……”
丁舸打斷了嚴振的話,雙手抱拳彎腰一躬到底,直起身後笑道:“今日過後,你我恐怕不再是至交了。所以今天這酒……我們還喝嗎?”
嚴振仰頭閉了下眼睛,片刻後低頭看向丁舸:“喝!今晚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
隨著嚴振等人的離開,屋裏就隻剩下了柳錦和郭栩。
“這丁孝和倒是有趣的緊。”郭栩從牆角緩緩靠近柳錦,看著嚴振幾人消失在拐角,笑著對著柳錦說道。
“身不由已罷了,他的父親既然已經站了隊,他們分道揚鑣也是遲早的事。”柳錦說完頓了一下才問道:“修和兄對於朱廷尉了解多少?”
“朱博?”郭栩笑道:“朱向陽這人脾氣可大的很,柳鑠估計不好過咯!不過也就受點皮肉之苦,這人啊…嗬嗬…深知明哲保身之道啊!”
柳錦笑了笑記下了郭栩的話,正要開口之際,門外響起一聲粗獷的男聲:“郭先生,京城傳來了消息。”
聽到這句話,柳錦自覺地想要回避,剛走出一步就被郭栩按住了肩膀:“安寧不必回避。”
柳錦偏頭看向郭栩錯愕地說道:“修和兄?”
這是什麼意思?柳錦心裏頓時有股不好的預感,感覺這一次要是留下,以後可就真沒太平日子過了!她真的隻想報了王氏之仇後,就安安穩穩地當她的富貴閑人啊!
郭栩笑著眯起了眼睛說道:“主公知道你在這裏,還讓人來通報消息,想來這消息應當與你有關,所以你不必回避。”
不管這消息於自己有沒有關,自己都不想留下來聽!柳錦感覺到肩膀上突然加重的力道,臉色變了變後苦笑道:“修和兄,這是何必?”
強扭的瓜不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