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夢回,不曾遇見你
放完了煙花回來,謝齊越燒了熱水端進房間,親手幫二小姐洗漱了一番。
二小姐脫下了厚厚的衣物,飛快地縮進了被窩裏麵。
他們的房間裏麵砌了炕,這會兒柴火燒得很旺,屋子裏麵非常溫暖,把冬夜的寒意全部都阻擋在外麵。
自從修煉了基礎吐納法後,二小姐和謝齊越的身體都強健了許多。
尤其是謝齊越,假若不是怕太過特立獨行,他在這樣的冬日裏麵,隻穿單衣出門都不會有問題。雖然他們不怕寒冷,但是在洗漱幹淨後,躺睡在暖洋洋的炕床上麵還是很舒服的,因此二小姐是樂於享受這樣的日子。
嚴寒的冬日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難熬。
不單止是他們,白鷺洲全部的居民,也不懼怕冬日的來臨。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種情形,是由此至終都不曾在這裏出現過。
以往窮人們一到冬天,日子就會非常難過。
但是當他們來到了白鷺洲以後,才發現即使天氣再嚴寒,但是他們都有足夠的食物、足夠溫暖的房屋可以抵擋。冬天就是窩在家裏麵貓冬,偶爾出門跟鄰居們打打嘴仗,這樣的日子是他們過往從來不敢想像的。
大部分民眾的心思都很簡單,吃飽穿暖他們便會心生感激。
二小姐和謝映軼努力地教化這些民眾,讓他們都擁有一顆知足、感恩的心。
謝齊越就著熱水也洗漱了一遍,然後拉開被子躺睡到床上,伸手把二小姐攬進了自己的懷中。他擔心會傷到了孩子,所以前麵三個月,謹遵大夫的吩咐,不敢對她有什麼過份的動作。
但是現在她的胎像已經穩定了,他隻要注意一些,就可以跟她親熱了。
今夜燃放煙花時的心緒還在,因此他俯下頭去溫柔地親吻著二小姐的唇瓣,漸漸的兩個人都情動了起來。
溫柔繾綣,抵死纏棉。
謝齊越不知魘足地索要著,而二小姐給予了他足夠的回應。
假若不是怕傷到了孩子,他在情動之下,一整夜都不會再給她睡覺的時間。
當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謝齊越披了衣服下地,再次捧了熱水進來替二小姐清洗幹淨,然後才攬著她睡下了。
這是他放在心尖尖上麵的人,她的腹中懷著他的孩子,他怎麼寵她都不為過。
二小姐這會兒是身心都疲倦了,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謝齊越借著室內微弱的燭光,牢牢地注看著她的麵容,過了許久之後才睡著。
入睡之後謝齊越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很長很長,有他一生那麼長。
萬物生長的季節,他如同往常一樣,在山林間打獵。
他是村子裏麵最出色的獵人,每次他進山林裏麵都會有豐富收獲。他挖了一個很大的陷阱坑,這時候坑裏麵傳來了聲響,他走近過去查看,才發現是一隻兔子落到了他的陷阱裏麵。
能夠抓到獵物總是好的,但是此刻他的心頭,卻是隱隱約約有失望湧上來。
似乎他這會兒捕捉到的,不應該是一隻毛色雪白的兔子。
謝齊越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在這樣人跡罕至,杳無人煙的荒山野嶺,他不想要兔子,難道還想要有個漂亮的姑娘從天而降不成?
他用力地甩了甩頭,不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下去。
他的臉受傷了,橫著一道很長很深的傷疤,看著十分的嚇人。
所以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他其實也不在乎,但是這會兒他莫名其妙地生出來的念頭,卻是久久地縈繞在他的腦海裏麵揮之不去。
謝齊越把兔子綁好放進籮筐裏麵,這時候樹林中百鳥驚飛,風中吹送過來猛獸猩臭的味道,竟然是有老虎出現了!
他打獵雖然是很厲害,但是跟老虎正麵對上,完全是沒有活路。
因此他拚命地逃亡,最後被老虎追到山崖邊上,失足掉進了坑洞裏麵。
失去了獵物的老虎大聲地咆哮,震得山石都簌簌地掉落,過了許久這頭畜啊生才從他的頭頂上方離去。
謝齊越背後的衣衫都汗濕了,隻差一點他就成為了老虎的食物!
他放鬆下來後才發現,左邊的小腿是骨折了,稍為動一下就鑽心的疼。
他沒有辦法爬回到山坡上麵,更加不可能從這座山林裏麵離開。
他隻能夠是撕了衣裳的下擺,尋了些從上麵掉落下來的枯枝,盡量地把傷處固定住,然後窩身在坑洞裏麵等待著傷處愈合。
他在坑洞裏麵找不到草藥,而這處離上麵又太遠,他連爬都爬不出去。
他的身上僅剩下來的食物,也在逃避老虎的時候丟失了。
他渴了的時候隻能夠是伸出舌頭,去舔岩壁上麵的水滴,餓了的時候就隻能夠是挖青苔來充饑。
如同是個野人一樣,他在坑洞裏麵,挨過了四五天的時間。
隻是岩壁上麵的水滴漸漸地幹涸,青苔也被他挖光了,他再不想辦法離開,就隻能夠是活活地餓死在這裏了。他爬到了坑洞的洞口,仰望著自己摔跌下來的地方,前所未有的感覺到了絕望。
頭頂上方是高慫的山崖,低頭看去是斷壁似的山穀。
徒手攀爬能夠爬上去的希望十分渺茫,但是失手失足掉落到山穀裏麵的可能性卻是極大。
他現在還有一點體力,他打算冒險地進行嚐試。
與其窩囊地餓死在坑洞裏麵,不如幹幹脆脆地摔死算了。
他在世間上沒有牽掛的人,因此活著也好,死去也好,他並不怎麼在乎。
謝齊越做好了決定後,便立即采取了行動。他拖著一條骨折了的左腿,順著山崖往上麵攀爬。山崖非常的陡峭,因此他的體力耗費極大。眼看著距離山頂還有一兩丈的距離,但是他的體力已經是用光了,雙臂像是灌了鉛一樣連抬起來都困難。
就在他想要放棄的時候,頭頂上方忽然間傳來了人聲。
“是這裏!三小兒的籮筐落在了這裏。”
他聽到了爺爺謝永貴的聲音。
“快,快過來看看!”
紛遝的腳步聲響起,然後山崖上麵出現了,好幾張男性的麵孔。
“三小兒莫慌,我們馬上來救你!”
謝永貴站在山崖之上探頭看去,幾乎是要被嚇得魂飛魄散。
他的孫兒徒手懸掛在山崖上麵,搖搖欲墜,在他的腳底下是深不見底的山穀,隻要他稍為鬆手,整個人就會掉下去再也救不回來。
他趕緊讓身邊的兒子放下了繩索,並且讓最年青、體力最好的老三滑下去,把繩索綁在謝齊越的身上,最後幾個人用力把他拉了上來。
“爺爺。”
“大伯。”
“三叔。”
“大堂兄。”
“二堂兄。”
謝齊越體力不支地倒在地上,他的目光看向了前來救他的親人。
爺爺叔伯堂兄都在,隻是沒有他的父親,謝家的老啊二謝東昆。果然他最不看重的就是他這個,傳聞中並非他親生的兒子。他進山林裏麵打獵,離家數日不回。長輩們猜測他發生了意外,帶著人前來相救,但是作為父親竟然是沒有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