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花濺露 情已非(2 / 3)

白玉堂,這都是你欠我的。你這個撩撥人心的家夥,憑什麼一走了之?

想到這,耶律元洪將視線從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挪開,朝內室盡頭的香案一指輕道:“自己去看吧。”

白玉堂心火聚集,聽他此言疑惑一瞬,噌的起身走去探看究竟。

案上橫置一丈餘檀木香盒,看起來盛的當是兵器。這老鼠心中不解卻也沒猶豫,上手就掀盒蓋,然而在下一刹那死死呆愣。喜悅。

畫影。

這柄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絕世寶劍,靜靜躺在盒中。劍身依舊流光溢彩,精細的花紋透亮晶瑩泛著光華,雪白的劍套不染纖塵一看就知道未經風霜,連銀絲劍穗都煥然如新,宛如賀蘭冷夜那場生離死別從來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這不可能啊。爺的確是把它丟在西夏,落在李元昊手中了。他是如何尋回來的?

“漆水王爺臨死前托人遞送來的。”耶律元洪輕歎口氣淡泊說道,“聽說李元昊攜他未滿月的兒子作質子,強納了那個王妃。”

漆水王妃…是因為她長得像那個公主?

白玉堂眉頭緊鎖,握著曆經磨難回來的愛劍,心裏卻沉甸甸的,頃刻再也尋不到半點兒欣喜。原來這黨項皇帝那般執著,也並非全是為了那道捕風捉影的神諭,或者那個金戈鐵馬的春秋大夢嗎?

但是他很快預感不詳,轉臉望向耶律元洪。果然,這小子另有所圖。現在將畫影還給爺到底是何用意?

“朕要與大宋聯姻!”耶律元洪吐字清晰卻不含一絲一毫的感情。再執起那封奏折之時,白玉堂看到他滿眼怨恨。

“世人都說大宋的福安公主貌美如花,風嬌百媚,朕有意納她為妃!”

他說完把折子往桌上一摔,砸的白玉堂心中一驚。

雖說自古以來哪個帝王不是後宮三千,兩國就好和親是理所當然。但宋遼結怨已久,就算眼下平了幹戈議和修好,讓皇上把極受寵愛的九公主遠嫁契丹,恐怕有故意為難之嫌。

“九公主年紀尚幼,皇屎獻瞿愕膩印!?

一句辯駁脫口而出,說完了令白玉堂自己都有些詫異。君王之約,皇上肯不肯應允,你遞送就是了,幹嘛跟爺講?可不知怎麼,反正就是不爽,若是不吐,跟吃了蒼蠅一般堵心。

“無妨,反正朕這輩子也不打算碰她!”

“什麼?!”言語未落,這老鼠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耶律元洪掃他一眼冷冷一笑:“她年紀尚幼自是更好,若是能多活幾年死在朕身後,也算為遼宋邊關百姓作件好事,替你們大宋盡了本分!”

白玉堂一聽就腦袋發麻,隱忍半天的火氣一下子就衝破了防備:“耶律元洪,你安的何等居心?迎娶公主又不打算給她幸福,這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朕已立詔,今生不要子嗣!”他說的極為平靜,但是字字擲地有聲,“大遼的江山社稷隻能傳給沁兒。”

——原來是你還放不下嗎?

耶律熙臨死前的猙獰曆曆在目,那個撲朔迷離的身世一定陰魂不散的糾纏著你。可那暴君不是已經親口承認了嗎?你何苦還是耿耿於懷呢?

“因為父皇撒謊。”

他無奈哀戚,勉強自己的苦笑像刀子一樣割痛聽者的心。

“當年一紙追殺令讓他追悔莫及十幾年,如今就算是千刀萬剮,父皇他都絕不會再違背對母後的承諾。但他最後還是痛下殺手,為的就是瞞住編出來的牽強謊話,讓我名正言順的坐穩皇位,不用一輩子背負弑父篡逆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