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展昭和白玉堂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這業火未息,因果已至。
當他們相約聚首濁水溪時,公主也在。還有那個西夏武將,就在公主身旁。
隻有他們兩人。
這……怎麼可能?展昭和白玉堂一瞬間都感到一種被天道戲謔的震驚!
魈樊嘴角上翹,掛上本就不適合他的笑,卻冷得沒有溫度。“哼,有何大驚小怪的!這本就是我黨項人的地盤!崇山峻嶺穆鏵單單把車趕進這座山來,自然知道厲害,也包括你們都不知道的林間捷徑!”
“你這西夏蠻子好狠毒!明知有詐還故意讓自己人中計?!哼!爺最恨你這種披著人皮的畜生!有本事放馬過來再跟爺一對一,看爺不把你抽筋扒皮!”被他的輕蔑挑逗,白玉堂頓時怒火中燒,連腦漿都要沸騰起來!
“玉堂,不要衝動!公主還在他手上!!”展昭見他寶劍出鞘,立刻上前阻攔。然而魈樊並不言語,而是掛著一抹冷笑輕哼一聲,將視線轉向天璽。
那一雙紫色眸子淚眼婆娑,白皙的臉龐麵無血色,朱唇輕抿難掩顫抖,看的展昭心湖中頓時激起不詳的漣漪。
“...昭,你們幾時知道我是李元昊的人?”珠圓玉潤還是那空靈的甜美,清淡婉約,卻沉重結實的砸在展昭和白玉堂的耳膜上!誰也沒料到她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沉默,再相望,展昭眼中布滿無奈的惆悵。
“臨行之時北院王爺告知吾等,公主與遼王潢水相遇前,就已在西夏居住數月。”
“你們也知道那些馬賊是我殺的,對吧?”
“………”
生生吞咽的話語更在喉間,足以令淚水掙脫束縛。垂目而視,袖口殘留的赤紅血跡仿佛還帶著人體餘溫,還有生命,甚至還在流動,瞬間侵染了白皙的手掌,徹底抹殺不掉的罪證!原來他們說的一點都沒錯,我真的是禍水!她闔眼,一片鮮紅。原來這一頭如火的赤發,都是染血罪惡的證明?我——到底是個妖孽,否則怎會給周遭人帶來這般災禍?
“……將軍,我跟你走!”許久,天璽眼望青天深吸口氣,說出這句足以使展昭五雷轟頂的話語!
“你說什麼?!?”他星目圓睜,眉峰緊蹙,脫口質問。
“給他!”天璽仿佛無視他的驚詫急躁,僅側目魈樊淡淡的吩咐,而後者聞聽依舊令人畏懼的肅顏,但從懷裏摸出一隻錦囊,手一揚投向展昭。
“這是什麼?”展昭接過蹙眉回望,警惕。
魈樊嘴角上挑冷冷的哼了一聲之後才道:“天殘蛾毒粉的唯一解藥——‘解魂砂’!”
此語一出,展昭和白玉堂頓時又是宛如被雷劈中的愕然!不是說那是種稀世奇毒,世間知情不過三四人嗎?怎麼這男人也知道?而且還有解藥?!
天璽沉默的盯著他手中的物件,心裏波濤翻湧五味雜陳,甚至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把解藥帶回去,救陛下,鏟除叛逆還人間一個太平!然後告訴他,我的確是西夏派來謀他江山的人,隻不過如今事跡敗露不得不逃!”
她淚花湮滅說的堅決,頓悟一切的大氣凜然,卻從始至終不敢直視展昭的眼睛,字句如刀般鋒利,但傷人更傷己,一出口就把自己的心割得鮮血淋漓!
展昭猛地心裏一悸,尋不著她的目光卻依然毫不猶豫的戳穿她的謊言:“胡說!你更本就不是李元昊的人!”
“天璽,你說過你與展某都不善辭謊,如今展昭就算是瞎子也能看的出你是被這西夏人迫脅!且不管這囊中是否真是解藥,李元昊待你如同禽獸,衝這一點我也不可能讓你跟他回去!”
“——貓兒說的對!就算你是妖魅魍魎,也算有情有義,五爺我也不能看你再落入李元昊那畜生手裏!”
展昭身後的白玉堂聽了引馬前行兩步,也是舉手翹劍直指魈樊:“看在這藥的份兒上,爺今日放你一碼!趕緊給爺滾回西夏去!!”
誰知魈樊深邃一笑應對他的怒目圓睜,話語卻更是令人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