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原來她果然不是個凡人!迷惑人心的功夫居然連你堂堂南俠也抵擋不了?”
他邊說邊抬劍直指天璽,但卻依然側目盯著展昭說道:“事到如今他們各說各話,除了親眼所見,爺誰也不信!可你何以就能肯定這個女人沒有撒謊?!”
話語一出就是一片死寂,猜忌與憤恨混雜在早晨的朦朦霧靄之中,捉不住也趕不開,卻明明白白的存在!
的確,事到如今,萬般皆非,全無定律。若是李元昊一夥,的確有可能是編出來騙我…
展昭鎖眉打了個寒戰,再望時,天璽已是張口結舌,臉色煞白如雪的愣住。這般複雜繁亂的世道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一時間她深切的感受到展昭發自心底的那抹感情複雜的懷疑,猶如利劍穿心,天塌地陷,頓時令她了無依靠!
原來你早就懷疑天璽麼?
她闔眼,想弄明白李元昊與白玉堂嘴裏講的取人性命到底是何緣由。但腦子裏懵懵怔怔一片蒼茫,努力無果隻生淚水順著臉頰瞬間滑落,從裏到外的冰寒。
僵持之際,突然一聲銳響劃破天際,草木皆兵的三人自是被驚得渾身一悸!抬眼環顧,白玉堂一下子就看到了那雪天一色中格外耀眼的亮白!
又是你?!雞皮疙瘩立刻悉數泛起,他劍身瀟灑橫掠,但刀刃卻顧不得再鎖定驚慌大惑的天璽,而是戒備森嚴擋在展昭與那白雕的視線間!賀蘭山中的那番靈異爺還都記憶猶新,真的都是因你而起嗎?這次出現又意欲何為?來救爺脫險還是來替人索命?!
展昭也認出了它。那夜在木葉山的凜冽風中特立獨行的神奇生物。
它依舊完全不畏寒風刻骨,昂首挺立於蒼柏老鬆之巔,周身白羽被遠天偶破的金鱗環繞,如同神祗降臨,光芒四射。那般高貴絕塵,冷眼旁觀,傲世俯瞰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他,那個對人間悲苦不屑一顧的契丹帝王!
山中的陣風陡然加劇,樹影嶙峋,甚至連白天都能讓人誤以為是幽冥鬼魅。白玉堂心中一陣莫名慌亂,又掃天璽一眼後咬牙狠狠哼了一聲,轉身對展昭說:“貓兒,此雕爺早前見過,絕非等閑之物,恐怕不是吉兆!再有十餘裏就到東勝州,我們先離了這是非之地,何去何從等與耶律小子會和後再做打算!”
難得這老鼠能主動讓步!展昭鬆了口氣,立刻拉起淚流滿麵的天璽飛身上馬,任憑白玉堂白眼直翻腮幫子鼓鼓,隨時都能罵自己個口水橫飛!
但還未等兩人喝馬踏出一步,一個令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的冷酷聲音突然從林間傳來!
“朕與那遼狗的恩怨,爾等這班不知死的宋人居然還真的敢來橫插一道!隻可惜你們永遠也回不了東勝州,隻能作這荒山野嶺中的孤魂野鬼!”
三人大驚,不約而同的勒馬,悚立,朝來時方向望去!黢黑的林深之處,隱約顯出叢叢人影,身著皂衣鎧甲的騎兵如鬼魅魍魎嘈雜而出。而為首的那個絕對高大的身影毫無疑問的梟戾暴躁,帶著滿臉奸佞殘酷,仿佛突起的陰霾,足以抹殺朝陽初升帶給這片山林的微弱光明。
“李元昊——!!”再見這不可一世的西夏皇帝,白玉堂熱血沸騰,勃然大怒!手中劍柄上的花紋深深刺入掌心,白皙的麵龐也被染紅,滿滿的怒氣仿佛蓄勢待發的地火,隨時都能噴湧而出,融化摧毀一切阻隔!
展昭自然也是心中驟緊,這夥西夏騎兵到底從何處冒出來?!可還不容他細想,嘯嘯鐵騎紛至遝來,而且人數眾多,個個凶悍彪猛體格魁梧,恐怕是禁軍。不到須臾便已將三人團團包圍!
李元昊策馬前行幾步,於前十數步開外冷眼審視這對膽敢獨闖千軍的宋人,棱角分明的臉上毫不掩飾的流露陰鬱冷笑:“原來你這大宋‘禦貓’都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