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蓄意背叛(2 / 3)

墓內石室裏,耶律元洪仔細的為遼王檢查傷口,重新包紮。藍紫色的血粘稠的附著破創,被火光映照的甚為詭異,可一揭開布條卻是超出想象的灼痛。手起的瞬間,耶律彥和倒吸一口涼氣猛地向後仰去,頭死死抵在岩壁上,手指緊握攥的骨節咯咯直響。

相比無知而毒發斃命的刺客,封住血脈暫時幸存下來的人痛覺會變得越來越敏感,無法愈合的傷口每日徒增苦痛,是這天殘蛾毒粉更為殘忍陰損的特點。

耶律元洪初見父親這一身慘烈本就心驚膽寒,此時更是手下微顫。在他眼裏,強壯英武的父親本是神是魔,是個連痛苦都不該擁有的怪物,怎麼會變得如此脆弱易傷?可不管以前兩人如何冷漠,終歸是血濃於水,身陷絕境唯獨肯通知自己的這份信任,還是令耶律元洪由衷的高興欣慰。

“父皇…此毒如此霸道,秘蕃的‘轉魂丹’隻能延緩卻無法根除,長久下去該如何是好?”

耶律彥和深吸口氣忍痛睜開眼睛,望著兒子滿臉真切的關心淡然的說道:“‘解魂砂’獨產於西域,距此萬裏且可遇不可求。既然是有人暗通西夏謀逆,恐怕有也隻在李元昊手中!”

“那兒臣這就調集兵力出征,勢必生擒李元昊!就算踏平西夏也要找出那解藥為父皇療傷!”耶律元洪說的咬牙切齒,眉宇眼神間透出生生的殺氣,是這個遼國皇帝從沒見過的憤怒表情。

嗯,有點兒朕的霸氣了!他微微苦笑一下,卻最終輕輕搖頭道:“來不及了,就算是用‘轉魂丹’也隻能再拖一個月,朕就沒打算從這木葉山中活著出去!”

“父皇!?!您怎麼能說這般喪氣的話?”耶律元洪一聽頭皮就像炸開似的,脖子後麵汗毛直豎,甚至連眼圈都有些發澀,“您吉人天相,定然能化險為夷!”

“嗬嗬嗬,傻小子,哭什麼?”誰知看見兒子那兩顆在眼眶裏打轉兒的淚水,這個一向強硬不恥軟弱的帝王居然沒有責備,反倒是和藹一笑,就像是對天璽般的親善,滿滿的都是憐愛,是耶律元洪做夢都想要得到的那份溫情。

“你就是心地太軟,像朕從前一樣….”遼王語氣輕的似乎隻是講給自己聽,淡色的眼眸裏一掃令世人膽寒的冷酷,卻依舊透著能直取人心的銳利,“這樣作的結果早晚要傷害你,也會傷害你拚了命都想要保護的人,而時過境遷,到頭來卻連個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耶律元洪驚訝的瞪著父親,不可置信的看他嘴唇開闔講出這番至腹之言!這是鐵騎萬裏,殺戮無數的那個帝王麼?是那個賜死母後,讓自己和天下人都活在恐怖之中的父皇?

“….好了,讓朕聽聽你打算怎樣力挽狂瀾。”遼王微咳數聲,再開口臉上依然掛著罕見笑意,卻令耶律元洪看的心裏翻江倒海,痛得窒息。

“朝中有人通敵,不除此人,我大遼江山社稷危在旦夕!”

“嗯,你可知道是誰?”

“兒臣慚愧,至今尚無線索!”耶律元洪低著頭,引得遼王的一個側目,欲言又止。

“隻是….隻是堯音與西南王的行為甚為可疑,一再找天璽與展昭的麻煩,有些唯恐天下不亂!更怪的是,他們不但追問展昭行蹤,而且還居然聲稱在天璽的帳內搜出了一封西夏書信!兒臣臨行前時間緊迫,不得已將天璽收押,待回去的時候再慢慢替她洗刷冤屈!”

“什麼….?”誰知遼王聽了臉色立刻沉積下來,眼中滿是久違的犀利目光,“可是李元昊寫給她的?”

耶律元洪聽了心裏‘咯噔’一下!父皇怎麼會這般直截了當的問起李元昊?難道….他腦子裏短暫的一片空白,淩亂後唯一能想起的就是西夏王那句著三不著兩的瘋話!一股從沒有過的強烈懷疑與探求yu望在他的心底暗潮洶湧,卻沒想到片刻不到就衝破了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