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耶律小子簡直是忠厚過火!”當晚白玉堂溜進展昭帳內,一邊聽他講述日間的種種,一邊抓緊時間犒勞自己委屈了一個月的味蕾。
“是啊,我都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是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弟。”展昭再次挑開門簾確認四下無人,走過來坐到白玉堂身邊替他斟滿一杯禦寒的溫酒。
“要是那傻小子日後繼了大統,說不定還真能天下太平!”白玉堂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可是酒一下肚就覺得心裏慌得七上八下,莫名其妙替那個老實疙瘩擔心起來。
明知自己的兄弟害他還出麵護著,如此心慈手軟哪是想要謀嫡篡位之人的對手?何況如此不得他爹待見,該不會真的早早丟了性命吧?想到這兒他不禁拽住展昭伸過來拿杯盞的手。
“貓啊,不行!你還是得跟爺走!這幫契丹蠻子都不是什麼善岔,就算你以後真成了駙馬,誰知道那個暴君何時又是雲雨無常!連自己的兒子都這般無情,你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事一旦暴露,絕對萬無生機!”
他越說越心急,眉頭死死擰著,烏亮的眸子裏罕見的慌張,轉身提了佩劍說道:“你的巨厥呢,快點兒,咱今夜就走!”
展昭一聽立刻拉住一下子躥起來的白玉堂說道:“玉堂,這不行!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展昭要是一走了之,公主怎麼辦?就算遼王相信我們的清白,世人眼裏她還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他不是說一不二的契丹王嗎?對公主如此寵愛,自然會想辦法堵住眾人的嘴!”
“人言可畏,他能做的就是大開殺戒!”
不是嗎,為了公主的名分他可以因一言而滅九族,也會為了逼自己成親而威脅砍殺數千人命眼都不眨!雖然不知這男人到底為何要如此寵愛天璽,但毫無疑問的,自己今日逃跑必將禍亂人間。
白玉堂聽了心頓時就涼了半截。是啊,若不是為了確保爺的安全,這貓兒當初何以忍氣吞聲留在這龍潭虎穴任人宰割?可連典籍都入了的駙馬逃回大宋,到時候那契丹王要是借口生事,興師問罪怎麼辦?殃及了邊關百姓不說,朝中裏裏外外早就習慣了太平安逸,自是怕起禍端,那太師當道,添油加醋的一說,恐怕還會累及開封府,連累包大人!
“可是你不走就能過的安穩嗎?讓爺回去怎麼向包大人交代?!就算我們肯信你是為國為民作了好事,可經龐賊奸佞從旁煽風點火,以訛傳訛,傳到皇上耳朵裏你可就裏外不是人啦!!”
展昭聽了緊蹙眉頭臉色蒼白,禁不住緊緊的握住拳頭久久而立。
“事已至此,我走是走不脫了,但可以修書一封由你替我呈給聖上!當今的皇上賢明仁厚,隻要將原委講清,我想他一定會相信展某的忠心可昭日月!”
白玉堂聽了眉頭一豎:“可他要是不信呢?!”
“…那就更好辦了。”展昭無可奈何的冷冷一笑,“隻要他將這封書信交給耶律彥和,展某就死無葬身之地,豈不永絕後患?”
“呸呸呸!你這都是什麼爛主意餿主意?!?”白玉堂一聽就氣的咬牙跺腳,“不行!爺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兒受苦受罪,被世人所指!就算你應了那暴君又能保的幾年太平,三年,五年?他是個瘋子,眼裏隻有血染黃沙,早晚還是會再起禍端,可你這一輩子就全都葬送了!”
然而展昭抬頭望向白玉堂的瞬間,那對燦若明星的眸子裏坦蕩的讓他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