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開了戒,天璽與展昭是天天頂著宮門一開就溜,披星戴月的才回,一日二餐幾乎都混在太子府,隻不過天璽吃過了會跟侍女四處閑逛,一群女眷的閨密之語展昭不便在側,也就理所當然的留在廂房陪著白玉堂。
好吃好養近兩個月,眼見他肩上背上那兩道刻骨傷勢幾近痊愈,這老鼠精神大好,意氣風發,近日也都會自行運功調理。每逢這種時候,展昭往往都會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他微笑。畢竟是為了展某才會落得那身傷痛,每每想到,還是會對白玉堂心生愧疚。
“天氣轉涼,白兄是不是也該加件衣服了?”半個時辰過後見白玉堂氣收丹田,端詳了這隻老鼠半天的展昭才上前提醒他。就算每日都呆在屋裏守著暖爐,也不能穿的這般單薄。
白玉堂睜眼笑道:“每日除了吃就是睡,長肉了,也就不怕冷了!”
“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展昭聞後開始好奇的上下左右打量起來,除了臉色紅暈了些,眼前這人與兩個月前根本沒什麼變化,心思著莫非你是屬螃蟹的,肥瘦都長在骨頭裏?
等確定是他耍嘴,展昭便不由分說的給他取了件夾衣,誰知白玉堂突然拽住他的手說道:“喂,貓兒啊,爺跟你商量個事。”
“白兄請講。”
“你我認識共事也多年了,能不能不要再一口一個‘白兄’‘白兄’的叫,聽著太見外了,一點兒都不親!”
展昭一聽就笑了:“當著眾人我習慣了,叫著也順口。否則你要怎樣?叫你‘白老鼠’也行!”
“你罵人時才叫爺‘白老鼠’呢……”白玉堂眯著眼撅嘴仰望展昭,樣子頗似賭氣的孩子,“那日當著遼王的麵你叫我‘玉堂’,爺聽著順耳,高興!再說爺比你還小,整天當頭一個‘兄’字亂叫,也不怕折了爺的陽壽!”
“嗬嗬,知道了,以後不叫‘白兄’叫‘玉堂’!這冷風嗖嗖的,麻煩你趕緊把袍子披上!”
白玉堂樂滋滋的應,舉手投足卻弄得手上的鏈子嘩嘩直響。這老鼠好像已經習以為常甚至都不會再多看上一眼,可展昭當下就皺起了眉,唉,都兩個月了,遼王到底想要如何處置他啊?
“……太子每日進宮,可曾聽他提起過隻言片語?”展昭的擔心一發不可收拾,明眸中透著足足的憂慮。
白玉堂自是知他問的什麼,冷眼一瞟那冰冷的鐵鎖擠出一絲笑:“說是從未問起,爺看倒像是在演戲!哼,若是爺的佩劍還在——”
展昭聽了無言以對,削鐵如泥的畫影或是巨闕哪怕有一柄在手也斷不是如今這副被動局麵。但那個君王城府極深又陰晴不定,難保早晚會對玉堂不利。
“貓兒啊,有句話爺問了你可別難過……”這時白玉堂聲音一沉也是出奇的猶豫,見展昭抬眼望他是毫無避諱這才又開口,“你的武功真的就一點兒都——”
被說中痛處,展昭臉色難堪,但至交麵前沉默片刻還是如實相告:“……元氣散盡,筋脈俱阻,一絲一毫的力都使不上。”
白玉堂一聽仿佛有人一把捏在心腑揪扯的生疼:“要不爺幫你運功疏導試試,說不定……”
展昭苦笑著搖搖頭:“我自己曾試過多次,但每次都會反阻血脈,淤塞不諧日子久了累及心肺,否則也不會落得個幾乎要命的咳喘之症。”
“是毒難道沒有解藥?”
“不知當時灌的是何毒物,但的確厲害非常。那日遼王無意間碰上我發病,診了脈卻隻當是內傷宿疾所致。連他都無法察覺的,這世間恐怕再無人有解毒的本事。”
白玉堂聽了當然不死心,何況是這種壓根死心不得的事:“江湖上‘十大神醫’爺就不信沒一個見過你中的這毒!再說開封府的那個囉嗦八嘟的公孫策不是也醫術了得?回去先讓他給你看看,不行爺就帶你一個一個的登門求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