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小貓發威(1 / 2)

離開淺水寺的時候,除了那四百兩白銀,天璽將在寺外守候的侍從懷中的散碎銀兩都悉數繳了留給主持。望著人頭攢動的市集,這位性格直率的公主才想起來居然忘記留下飯錢!

眼看著晌午已過,不甘心就此回宮的天璽領著眾人漫無目的在街上閑晃。展昭見她也沒個台階,於是順水推舟的建議拜訪一下太子,可以順便混頓午飯。

對啊,他還是掛念那個白玉堂的吧,怎麼居然給忘了?天璽聽了善解人意的點頭,畢竟那人千裏迢迢的救回大皇兄,無論如何也該當麵道個謝才是!

誰知到了太子府太子卻不在,說是被皇上一早叫進宮議事去了。天璽和展昭在客廳簡單用了些點心,等了近半個時辰,見展昭一直神魂顛倒的東張西望,她就跳起來對一旁伺候的太子府管家說:“既然皇兄不在,我們先探探故人也行!那個救了大皇兄的人呢?”

“公主,這…恐怕不妥。”

展昭在旁一聽就神經緊張:“他怎麼了?又出事了?”

“回駙馬爺,事兒倒是沒出,但是此人脾氣太暴躁,府裏除了太子誰也不敢靠近。平日送藥療傷都得勞動太子爺,可他還不領情,動不動就破口大罵,掀翻藥碗湯盆,不管什麼都朝太子爺砸,弄得爺身上,唉,瘀傷就沒斷過!而且還——”

天璽正瞪大眼睛聽的張口結舌,還沒來得及反應,身旁坐著的展昭卻騰的一下子拍案而起!

這隻死老鼠——!!!

原本一向冷靜,處變不驚的他隻覺得腦袋裏嗡嗡直響,嘴唇一抿強壓慍色道:“……麻煩管家帶路!”

那管家一見展昭臉色鐵青,渾身透著淩厲的怒氣,哪敢再說,急忙陪著笑臉走在前麵。天璽見狀也是大為詫異,她還沒見過展昭這般溫潤躬良的人也會發火。

初秋午後的太陽慵懶卻吝嗇,遠抵不過日漸強勢的北風。太子府的廂房院中靜悄悄的。滿院花草基本凋謝殆盡,隻剩枯枝稀稀落落。

前後被關了一個多月,白玉堂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遙望近在咫尺的自由天地長籲短歎,怨天怨地怨自己時運不濟。因為無所事事,他居然養成了賴床的新習慣,每日醉臥,一覺定能睡到轉天日上三竿。每當晌午耶律元洪從宮裏趕回來給他送食送藥,他都經常把頭一蒙愛答不理。

可是今日不同。這錦毛鼠一覺醒來像是得了神諭,心血來潮要洗澡淨身。侍從們哪敢怠慢這連主子都禮讓七分的客,自是利索的備好了熱水關門逃了出去!

白玉堂懶洋洋的泡在水裏閉目養神,心裏卻靜不下半分,時時刻刻都很光火自己這龍困淺灘的現狀,更不知道深陷宮牆的那隻倒黴貓兒的命運。爺這裏好歹還有個能欺負的太子,打打鬧鬧日出日落也就過去了。可他爹就不那麼好說話了,臉拉得跟驢一樣長,冰凍三尺不說,還殺人不眨眼!

他想到這兒深吸口氣,把自己連頭帶身子一齊泡進水裏,本想借此讓自己思緒清醒一下,結果卻是溫熱的分不清東西南北。就在此時,隔著水他卻好像聽得有人將門板敲得山響!

‘嘩’的一下從水裏冒出頭來,白玉堂根本不問來人是誰就劈頭蓋臉的罵道:“敲敲敲!爺現在忙著呢,天王老子也不見!!”

誰知那門本就沒栓死,‘咣嘰’就被來人一腳踹開!白玉堂大驚,急忙扭頭看去,卻見他日夜掛念的那隻貓正逆光站在門口,一臉的烏雲壓境!

“貓、貓兒……?你怎麼來…來了?”他本想發作的火氣頓時煙消雲散,一對眼鈴鐺般瞪得溜圓不說,嘴裏的舌頭就跟拌蒜似的,原本準備甩給太子的氣話瘋話統統被硬塞回了嗓子眼兒!

“……白兄這半月過的是否還愜意?”

展昭遠遠的見了他裸著半身泡在水裏也不避諱,英目半閉嘴上卻掛著令白玉堂直冒冷汗的不安弧線。這、這、這到底是怎麼了?!他弄不明白,貓兒以前可沒這麼陰的看過人!那笑,那笑怎麼這麼冷啊?怎麼好像是要撲食似的?!難不成幾日未見,你真當爺是老鼠自己是貓了?

白玉堂想歸想,卻稀罕的不敢招惹他,忙掛上招牌笑容答道:“愜、愜…愜意,——你呢?”邊說邊偷偷向盆外摸去,可是展昭在他手指還沒碰上外袍的時候就突然大發雷霆!

“愜意?!你這當自己是在陷空島還是在開封府?裏裏外外大大小小誰都得怕你躲你欠你白五爺的,是不是?太子他為人忠厚,好醫好藥的供你,可畢竟不是展昭和你那幾個結義的兄長!就算是救命之恩,日久天長如此下去,又怎會不惱?!?虧我還特意囑咐過你,成天賠上笑臉四處打聽你這隻沒有眉眼高低的耗子!你、你——你難道就是要氣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