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峰回路轉又逢君(1 / 2)

來人麵聖道明來曆,原來是為了再取幾瓶遼王親自配置的外傷奇藥‘祛疽散’好替太子換敷。但耶律彥和聽完卻蹙眉警惕的問:“太子回朝已愈半月,加上路上的十幾日,他的傷還沒大好?”

禦醫一聽就有些慌亂,答得支支吾吾,聽得連展昭都覺得其中有詐。雖不知太子傷在何處,但那日明明見他神態自若的飲酒,不像非要敷藥鎮痛不可的樣子。正想著,隻見遼王微微側臉朝他這邊望了一眼,隨即吩咐侍衛:“宣太子進宮!”

秋風已冷,室外的風攪動的廊邊一列的木槿翩翩而舞。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男人都看著那被霜打俏枝露點頭的殘花沉默,各有所思,直到太子被風風火火的領進寢宮。

再見太子,展昭隻覺他看上去氣色還好,舉止投足已回複了記憶中的颯爽輕快,風度翩翩與剛結識的時候差不多,並不像是被傷痛困擾。遼王果然也是懷疑,一番詢問下來恐怕是覺得更加可疑,遂命太子當場退卻上衣親自查看。太子支吾磨蹭半天不敢抗命,結果就露出了後肩那道幾乎痊愈的箭傷。

在安豐傷口潰爛無法縫合,但因為當時處理得當又用的是世間最好的傷藥,回上京沒幾日便結了痂,萬般小心的將養半月早就無甚大礙,連動都不會再疼了。如今再以此為借口討要‘祛疽散’根本就是想要蒙混過關,挪為他用!他要那神奇的金瘡藥幹嘛?難道是給玉堂用的?!?展昭心裏噔的一悸,趕緊把目光落在太子臉上,而他正低著頭不知所措!

“給太子看診的是哪個?”誰知耶律彥和並未直接戳穿太子的謊,而是冷著臉問跪在地上來求藥的人。

“回皇上,是肅格老禦醫和馮禦醫。”

耶律彥和聽了冷冷一笑說道:“是麼?傳朕的旨意,這兩人年老眼花不配留在禦醫政,讓他們滾回老家去!”

太子與展昭一聽大驚。耶律元洪知道禦醫肅格是名灌契丹的名醫,而那個馮老禦醫是父皇多年前不遠萬裏從中原特意帶回遼國來的。如今因為自己為了替白玉堂討藥而要遷怒於他們實在是過意不去,然而那日在大同府見識過父皇的龍顏大怒,他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遲遲不敢開口求情。

展昭可顧不了那許多。馮老禦醫在中原沒了親人,這麼大年紀被貶回老家如何安度晚年?再說這明擺著是太子的主意,為的又是給玉堂療傷,豈有讓他人墊背的道理?

“皇上,想必禦醫們隻是擔心過度,怕太子的傷口疼痛再出意外。展某認為有情可源,還望陛下收回成命!”

耶律彥和撇他一眼,心裏暗道,朕就知道你會跳出來求情!你們莫不是真以為朕忘了太子府裏圈著的那隻膽大包天的錦毛鼠?他那道貫穿的箭傷看過就知是太子縫合,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回京路上已給他敷了‘祛疽散’,敗阻應該早已清除!還朝後你削尖了腦袋往太子府裏鑽,若是那日見他慘烈又豈會與朕甘休?他明明都已無事,你們兩人還在這兒浪費朕的金瘡藥,真是得寸進尺!

“哼,朕的‘祛疽散’是集天地百精九九八十一日才得煉成,拿來救命可以,又豈是拿來嬌養的?一群庸才!再疼就敷市井膏藥吧,不要來找朕!”

“…是,兒臣遵旨。”耶律元洪當然聽得出父皇的責備離怒氣相距甚遠,不禁抬頭望了望身旁站著的展昭,求援意味明顯。

展昭見眼裏一向揉不得沙子的遼王算是給了太子個台階,心中暗暗鬆了口氣,撿起耶律元洪落地的長袍替他披在身上,又上前一步替這對問題父子圓場。

“入秋天氣轉涼,太子初愈要小心傷風。這地氣陰冷,還是快起來吧!”

遼王隻是詳裝無視無言的背手站著,展昭與太子兩人心照不宣的互視一眼,這才爬起身來。偌大的院落裏三個男人完全無話可講,弄得一旁的宮人誰也不敢近前。就這樣尷尬的站了半晌,遼王才突然轉過臉來衝著展昭再度開口:“哼,既然來都來了,你帶他去見見他那個不知好歹的妹子!”

這個冷酷的君王明明知道太子因何而來,卻未料到居然願意如此輕易的網開一麵!展昭一聽心中冒著驚喜。二人正巴不得趕緊脫身,於是麻利的謝恩開溜,可一出外院卻又不約而同的互望著蹙眉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