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鼠落平陽被君戲(2 / 3)

“他本事大的很,用不著吃的!就這麼關著吧!沒有我的命令,府裏誰也不準進去!違令者立斬無赦!!”

——剛剛到底是哪句話激得他如此暴跳如雷?…..‘狗娘養的’??

想著想著,白玉堂站在水裏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可惡,這兒還真冷!

環顧四周,整間屋子雖大,但其實就是一個建在地上的水池。除了水,還是水,隻有環著牆的地方有一圈三尺寬的白石走道。牆上有不少燭台,隻是沒有點燃,室內很暗。僅有的光線是從極高的拱頂上的幾個圓窗透射進來,但看上去似乎是通風用的。再轉身仔細查看那根困住自己的怪異石柱,原來竟是一個神塔形狀的白石噴泉!

這裏不是水牢,而是——浴室?!?

白玉堂頓時驚訝的閉不上嘴。

那個該死的契丹太子到底要耍爺到什麼時候?要殺就來個痛快,幹嘛弄得爺這麼狼狽?!你可別落在你白爺爺的手裏,否則一定要剝光衣服丟到街上,羞辱一番再結果你的小命!!

盡管白玉堂怎麼也想不明白耶律元洪為什麼要把自己關在這兒,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己還在太子府。不管他出於何種居心,這個契丹人氣歸氣,至少還沒有打算將自己交付公堂,否則現在可就不是僅僅困在冷水裏這麼簡單了。

該死的!水這麼深,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白玉堂一邊罵罵咧咧的自語,一邊無可奈何的靠著那個唯一可以支撐身體的噴泉。

活動一下手腕,金鋼鎖鏈便似在捉弄人一般的嘩嘩作響。

不知是因為連續泡在陰冷的水中一整夜,還是被那遼國太子詭異的招數傷過的原因,白玉堂感到全身麻木僵硬的厲害,胸口一緊,就聚了一口鹹澀,吐出來一看居然都是黒紫色的淤血。

可惡,我白玉堂真是時運不濟!明明是來救人的,如今怎麼竟會弄成這幅德行?!貓啊貓,這次可真是讓你給說中了,我的這張嘴啊,唉,還有這火爆脾氣,果真是惹禍上身時好用的很——

而耶律元洪被白玉堂一激,氣呼呼的從浴院衝出來,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真實用意其實隻是想來看看他的傷勢,誰想到這個混蛋口無遮攔侮辱母後?!也罷!就罰他在冷水裏多泡會兒吧!正好可以讓他體內殘留的毒排的幹淨些,傷風總比以後毒火攻心來的好上許多。

此時除了日漸稀疏的蟬鳴,太子府的後花園裏安靜的很,耶律元洪漫無目的走了半天也沒碰上一個下人,索性幹脆在湖邊的一塊青石上小坐下來,望著湖中被風吹起的層層漣漪發愣。他就這麼理著比池底碎石還亂的思緒,可是怎麼也串不起這些零碎的線索。

耶律元洪的確是自幼耳濡目染習得醫術,雖然趕不上自己的父皇高深,卻也自認不亞於遼國其他數得著的名醫。李元昊既然已經解毒,若隻是看護,宮裏那麼多禦醫哪裏用的著自己?

再說父皇雖然喜怒無常,嗜血冷酷,但是心思縝密,眼光高遠,又正是文功武略的旺年,對外拓疆辟土,對內知人善用,倒也國泰民安,百業俱興,怎麼算都是遼國史無前例的英明君主。他當然不會糊塗到讓這麼重要的李元昊活活吃死在上京城,何況拉攏西夏王的用意早就是朝野中公開的秘密。

——莫非父皇是要向我暗示什麼?

耶律元洪猛地站起來,一個突如其來的猜想如橫空霹靂般擊的他手腳冰涼。

難道父皇是懷疑他——?

一陣微風掃的院中長草低伏,身後響起極輕微的腳步聲,隨後就是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