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白玉堂又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這個遼國太子。這人看上去處變不驚,而且似乎和舍命救貓的那個紅發公主很有默契。雖然身份懸殊,但是這兩個人很可能是貓兒在凶險的敵營裏還能活到今天的庇佑者。退一萬步,自己如今要救貓兒離開,必須借力使力,就算他們另有所圖,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也必須要賭上一賭。不就是拍拍馬屁嗎?反正撒謊對自己而言又不算難事——
“原來展昭這些年一直承蒙太子和公主暗中幫忙,白玉堂在這裏替他多謝了!”
“……你這個人可比那隻貓兒會說話多了啊”
耶律元洪見他居然替展昭道謝,反而是一臉的驚異,“展昭這人就是太強,當初堯音怎麼逼都不肯說句軟話,還說什麼士可殺不可辱,死也不能丟開封府的臉。若是有你這麼識時務,那時也不會枉受那麼多刑法!”
“什麼?!?”白玉堂一聽展昭被人拷問,立刻怒發衝冠,畫影噌的一聲就又架上了耶律元洪的脖子。“你….你們還對他動了刑?!?”
“笑話!他那時既是俘虜又是嫌犯,怎麼就不能用刑?”
“你——”白玉堂隻覺氣得腦中一片空白,恨不得立刻就一劍割斷這個人的脖子。契丹人的狗皇子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剛剛怎麼就能相信他是真的關心貓兒的死活?!?
誰知耶律元洪見他這麼容易就卸了偽裝,居然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邊笑邊用手指慢慢的推開白玉堂的劍刃說道:“那時是各為其主,怨不得我!不過現在我們恐怕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生死一線了!”
白玉堂惡狠狠的盯著他,猶豫半天終於氣呼呼的扯了手中的劍,然後幹脆一屁股坐在耶律元洪對麵開始問話。耶律元洪見他竟是這樣一個喜怒皆形於色的性情中人,不由得暗自好笑。原來沉悶的展小貓竟能和這樣一個愣頭青一起供職,開封府還真是一個有聲有色的地方!
隨後的一個時辰,幾乎都是白玉堂像審犯人似的問耶律元洪,包括所有當日行營裏的細節以及一切可能的嫌疑人。而令白玉堂暗暗驚訝的是,身為大遼的太子,耶律元洪居然沒有任何反抗,有問必答,知無不言。
最終,疑點還是集中到了那個侍女如煙和二皇子的身上。
“你…..是懷疑堯音和如煙串通?”耶律元洪聽了白玉堂的推斷,倒吸一口涼氣。雖然他也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但是將之堂而皇之的擺上桌麵時,還是尖利的刺痛他的每一根神經。
“他是我的胞弟,是一母所生的手足,應該還不至於如此害我——”
白玉堂看出了他的慌張,冷冷一笑道:“原來你們契丹蠻子也懂得手足之情嗎?不過就算你有情,隻怕他卻未必當你是兄長,恨不得早些拉你下馬,取而代之呢!”
耶律元洪聽了咬了咬唇就不再做聲,轉了視線盯著桌上的酒菜發愣,心中卻是被不詳的煙雲籠罩得遮天蔽日。昔日被人追殺疲於奔命的一幕,又似洪水般的溢滿了整個回憶。
“….那個侍女是幾個月前從街上買來的。現在想來,的確是未細查過她的身世,不想結果就錯在這裏!是我太大意了啊,居然被懷疑篡位……”耶律元洪自語著苦笑一下,抬頭一看,白玉堂已是一臉‘你活該’的表情。
“哼,這都是你們契丹人的內訌,真正倒黴的是貓兒才對吧?明明根本就和他沒有任何瓜葛,現在卻成了眾矢之的!你快想辦法救人,否則管你是什麼狗屁太子,白爺爺我可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耶律元洪聽了搖搖頭,滿臉的無奈蟄得白玉堂一愣。
“現在接二連三的有人行刺,父皇早就對我有了戒心。不要說救人,我現在是自身都難保!你信不信,隻要一開口,無論何事,都能落人口實?不是我心狠,如若那日拿命擔保的不是天璽而是我,恐怕展昭早就被碎屍萬段了!”
雖然是事實,但是白玉堂還是反將一軍道:“你若是真的見死不救,就休怪爺使強帶你走一趟,看看堂堂大遼太子的性命能不能從天牢換出一個小小的敗軍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