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再入天牢(2 / 3)

不料如煙立刻起身,躡手躡腳的將氈毯又蓋回了天璽身上。本來睡意正濃的天璽被她這樣的舉動一攪擾,反而醒了不少,幹脆翻身坐了起來,借著月光細細打量起這個讓展昭如此掛心的小丫頭。

“公,公主,我…..”如煙見天璽坐起來盯著看,以為是自己吵醒了她,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

“….你起來吧,”天璽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是我自己睡不著,不關你的事。”然後她見如煙凍得畏畏縮縮但就是站著不動,幹脆一把將她拉到身邊,親手將氈毯披在她的身上。

“公主,這——!天已經涼了,您要傷風的——”如煙受寵若驚,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擔心。

“不要緊。”天璽友善的一笑,算是回應了她的好意,“這東西對我沒什麼用。”

當她看到如煙的手腕上也布滿被繩鎖磨得血跡斑斑的勒痕,不禁想到了隔壁展昭的傷勢,居然感到隱隱的心痛。這個時候他應該早已睡熟了吧?她揭起遮簾,遠遠地望了一眼對麵的牢房,黑壓壓的一片,分不清哪個才是展昭,於是滿是惆悵的輕歎一聲,轉過身對如煙說:“拿水過來,我幫你包一下!”

“這可使不得——!!”如煙幾乎叫起來,“公主的好意奴婢感激不盡,可是這,這會壞了禮數….”

“…坐牢還講什麼禮數?你若還當我是公主就該乖乖聽話!”天璽突然覺得這個中原女孩兒似乎有些地方真的和展昭很像,迂腐而且謹小慎微,難怪會和展昭這麼投緣。

如煙聽了感動的半天說不出話,最後終於抹著眼淚取了水盆和手巾來,一言不發的任由天璽為自己清洗包紮。一時間兩個人都籠罩在無聲的默契裏,除了彼此的呼吸甚至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隨著第二天初升的太陽,現實很快就變得猙獰起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後,有人推開天牢沉重的鐵門闖了進來,不由分說的將眾人驅趕起來,準備過堂。展昭拖著沉重的鐐銬從草堆中起身,剛走到牢門口就被人從後麵猛踢一腳,幾乎跌倒。

“不要拖拖拉拉的,還讓二皇子等你不成?!”

展昭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沉默著穿過鐵門繼續向外走。鎖鏈的聲音撞擊在天牢堅硬冰冷的石板地上,嘩嘩作響。

“我當是誰,原來是二皇子身邊的紅人啊!”天璽認出這個人就是耶律堯音手下的一名隨扈,但是名字一時想不起來,隻是隔著牢門冷眼盯著他,語中帶刺的說道,“有其主必有其奴啊,難怪這麼囂張跋扈!”

那人聽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但是因為顧慮到天璽的身份當然也不敢發作,還得陪著笑臉問安道:“小人季育査參見公主殿下!”

“喲,你還當我是公主啊?你來押人犯過堂怎麼會忘了我呢?來,連本公主一起鎖了去吧!”說著天璽伸出雙手,挑釁的說道。

“公主殿下,您,您不要消遣小人了。”那人滿臉的不自在,急忙解釋道,“小人是隻是領了二皇子的令來提審行刺皇上的疑犯,哪裏敢冒犯公主您呢?”

“哼,疑犯?你是耳朵有毛病還是腦袋有毛病啊?本公主哪一點不符合疑犯的標準?”

天璽眯著眼盯著他,反倒是嚇得季育査不敢直視她犀利的目光,“你們主子沒聽到陛下的命令嗎?這個人是我府上的侍衛,本公主可是拿項上人頭替他做的保!你們要提誰過堂我都管不著,偏偏提他就不能不帶上我!萬一他讓你們屈打成招了,本公主豈不是也成了冤死鬼?!”

“公主您,您這是說笑吧…..?”季育査早就知道這位天璽公主是出了名的厲害角色,遼王平時是何等的縱容她早已是滿朝皆知。如今連行刺這等天大的罪過她都敢出頭,而且還沒有立刻獲罪,就知道遼王對她還是恩寵有加,所以動粗是萬萬不敢的,季育査感到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心中暗暗叫苦。

“小的也是奉命行事,還望公主行個方便,不要難為小人…..”

天璽見他軟下來,更是心中有底,不但不肯讓步,反而更加犀利。

“怎麼,不敢還囉嗦什麼?還不快滾?!”

展昭在一旁看著,心中五味雜陳。公主雖然是性情中人,但是平時無論是對奴婢還是貧民,都一律和顏悅色,從不會對人橫眉冷目,惡言相向。如今為了替自己打抱不平,居然放下一貫的端莊高雅,潑辣的像個市井婦人。想到這兒,他不禁抬頭望向天璽,誰知立刻就碰上了那滿是關切的目光。一想到自己一直是靠著公主的庇護才活到今天,而自己不但幫不上公主的忙,反而總是在無心之間拖累公主,這著實令展昭感到深深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