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支持下去,如果自己也倒下的話,那麼戈靈就永遠隻能瘋下去了,絕對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絕對絕對不可以……
堅強的男人就是這樣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著自己的。透過透明的窗戶往房間裏去,裏麵的場景他幾乎不忍看下去——
虛弱的女人已經醒過來了。可是她像是迷失了所有的方向般,繞著一個圈不停地走著,從起點到終點,再從終點回到起點……
清澈的眼眸中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毫無焦距地盯著前方。她像是在找什麼一樣,可是又完全找不到前進的方向,隻能茫然無措地一遍一遍走著。
漂亮的臉上淚痕未幹,原本白皙的膚色此刻更是染上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她的身體越發的削瘦了,一米七的個頭此刻看起來卻有些小。
很想叫她停下,可是往往話在嘴邊又忍不住咽了下去。司徒旭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戈靈,甚至隻要他出現在戈靈麵前,戈靈就會失控地掙紮起來——
她肯定是恨自己的,所有潛意識裏才對自己這麼抗拒吧。
司徒旭頹喪地將額頭抵在了窗戶上,眼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濕潤了。濃霧滾滾,淚水滴落——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戈靈的毒癮已經好了。少了一樣東西,接下來的治療也會比較簡單一些。
一個著名的醫生並不是說明他什麼病都可以治,現在這樣的醫生已經很少了。一個著名的醫生,大部分都是形容一個醫生在他所研究的領域內獨占鼇頭罷了。
顧白淺是負責外科的,在這方麵上她的確是天才,但是在腦神經方麵則是幾近於初學者。當然就算她很擅長,司徒旭也不打算讓她醫治戈靈的病了。
Jeremy,軍醫。曾經和司徒旭因為一些事情碰過麵。兩人關係不鹹不淡,不過對於一個黑道頭目還能保持那樣“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關係,也可見Jeremy的過人之處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Jeremy並不是真正意義上服從軍隊的安排的,他自己心中有個正邪的指標,沒有極端分子那樣覺得黑道就一定是非正義的。相反,Jeremy其實很欣賞司徒旭的。
司徒旭走私軍火,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出於對軍火的喜愛。謀取利益之類的他並不看重。
Jeremy在腦神經方麵的研究已經是登峰造極了。可是身為一個軍醫,如果給黑道頭目的人治病,其中所擔任的風險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司徒旭才會說“無論Jeremy提出什麼條件都答應”。
顧白淺曾經因為戈靈還住在司徒旭別墅裏的事情耿耿於懷過,也曾想親自登門質疑司徒旭這麼做的原因。可是手下傳來的消息一下子就打消了她心中的擔憂——
孩子死去的消息對戈靈造成了極大的打擊,她已經瘋了過去了。
“消息屬實?”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顧白淺著實嚇了一大跳。在她印象中,戈靈是那種格外堅強的女人,如今瘋了,倒是有點走在預料之外。
“千真萬確。”手下壓低了聲音,堅定地說道,“司徒總裁最近都無心打理AC公司的事情,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顧白淺皺眉想了想,說道:“日本的弟兄們回來了沒有?”
“近幾日就應該可以全部回來的。”手下繼續說道,“而且上次在日本出現的另外一批人馬已經查清楚了,是沈睿哲的。”
“嘖。”顧白淺不由冷笑了一聲,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尖利的指甲深深陷進了手掌心,刺激著神經,也襯得那張臉上的笑容更加森然了——
“果然是他啊。提防著他,這個男人狠辣無情起來可沒那麼好對付。”
“是!”
“對了,法國黑手黨最近有什麼動向?”娜娜莉死去了,顧白淺當然不相信史密斯會那麼輕易地罷手的。當日婚禮那件事之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傳的,道上的人竟然都在說“顧家暗殺了娜娜莉”。
“正在調查中。”手下沉聲彙報著。
其實這件事處理起來挺麻煩的。黑手黨的勢力也是不容小覷的,為了這件事,顧老已經忙得團團轉了。
道上消息為什麼會那麼傳,為什麼到最後會和司徒旭完全沒有關係。想想也明白——
顧老知道自己又被司徒旭擺了一道。
索性自己本身和黑手黨有仇,所以也沒有心情再去責問司徒旭了。
就像是一顆石頭沉入了平靜的湖麵般,所引起的波瀾無數,不知何時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