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
司徒旭其實早已經知道戈靈手上有匕首了。可是他沒有動,沒有說,也沒有反抗。
冰冷的匕首毫不留情地直直插入了胸膛中,溫熱的鮮血抑製不住地流了出來。沾染了白色的襯衫,沾染了戈靈白皙的手背,沾染了冰涼的地板。所到之處,皆如花朵綻放般,淒涼無限……
“總裁!”保鏢看到這一幕,恐慌地叫了出來,剛要上前拉開戈靈的時候,卻被司徒旭攔了下來。
男人臉上的笑容很溫柔,如同冬日的陽光,那麼明媚,襯得那張俊臉越發得蒼白了。他像是感知不到疼痛般,輕柔地歪頭在戈靈白皙的臉頰上印下了一吻,語氣低沉性感得如同是醇厚的成年老酒——
“行,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帶孩子回來……”
“要說到做到哦……”手上的力量無意識加重,戈靈笑得很燦爛。清澈的眼眸中露出了那種孩子般的純真——
也許此刻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被仇恨和悲傷支配的理智看不清事實的真相。
人的承受能力都是有一個極限的。腦海裏的那根弦被繃得筆直,到達一定限度的時候就算是一根稻草壓下來都足以讓人全線崩潰。
太多的磨難走過來,戈靈已經到極限了。此刻,腦海裏的那根弦斷裂,所有的理智和冷靜全都如煙般被風吹得消散無蹤……
匕首進入身體所帶來的疼痛幾乎快要讓司徒旭昏闕,英俊的臉色異常蒼白,可是他嘴角的笑容依舊明朗。很柔和,如同平靜的大海,幽深的眼眸泛起的情感很深。他笑著安撫情緒失控的戈靈——
“嗯,答應你,我一定會把孩子平安地帶回來……”
“那就好……”如同完成了一件使命般,戈靈再也支撐不住地癱軟在了司徒旭的懷裏。眼裏的淚水終於忍受不住如泉般傾瀉了出來,瞬間就覆蓋住了那張漂亮的臉蛋——
“你說的,一定會找到孩子的……”
“嗯,一定會找到。即使是下地獄我也會找到的……”司徒旭伸手環住了戈靈,稍尖的下巴輕柔地抵在了戈靈的頭上,看著戈靈安心地緩緩閉上了眼睛。一股哀痛洶湧如潮水般湧了上來,眼眶濕熱得難以承受那晶瑩的液體,下一秒,就有顆淚滴滾落,滴在妖嬈的血跡上麵,瞬間就被紅色覆蓋住了……
“請Jeremy過來,價格要多少讓他開,不管他提什麼條件都答應。”就算是要我的命也行。
沒有理會胸口傷口的疼痛,司徒旭攬腰抱起了昏迷過去的戈靈,步伐沉穩地往臥室裏走去。他沒有看保鏢一眼,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戈靈身上。那張如同希臘天神的俊臉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層青灰般,是那麼的悲戚,那麼的無奈。
“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保鏢是很想提醒司徒旭讓他先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可是他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司徒旭都聽不下去了。隻好起身恭敬地看著男人的離去,像是想減輕司徒旭的痛苦般,保鏢的聲音又恢複了堅定——
“我會讓兄弟們繼續搜尋下去。也請司徒總裁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回孩子,好好的……”
“嗯。”司徒旭的聲音裏幾乎不帶波瀾,像是心如死灰,也像是絕望至極。他隻是淡淡地說道——
“謝謝你……”
“……”第一次看到司徒旭這麼脆弱的一麵,第一次聽到司徒旭對自己說“謝謝”,保鏢不由怔住了。可是很快他就又恢複了平時的冷靜和沉著,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朝著司徒旭離開的方向,極為恭敬地鞠了一個躬。
司徒旭第一次懷疑起自己作為黑道總裁的錯誤性來。
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狡猾,太過奸詐,所有老天才會這樣懲罰他。那麼可不可以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
就算是犧牲自己的全部,權力也好,財產也好,命也好,讓他的孩子,讓他的戈靈好好的。
可以嗎……
找了私人醫生查看過,無論醫術再高明,口碑再好的醫生都隻能對現狀的戈靈搖頭歎息——
這麼美麗的一個女人卻患上了精神病,真是可憐。
司徒旭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是這樣一個答案,他想要知道的是解決問題的方法。要怎樣才能讓戈靈恢複正常。
在戈靈拿匕首刺向他的時候,司徒旭已經猜測到了“戈靈精神紊亂”的可能性了。母親對孩子的深沉,司徒旭當然明白,他內心也很痛苦,不過相比於孩子來講,如果是戈靈出事,大概會更容易讓司徒旭陷入瘋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