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貴妃——”甘婆婆對著侍衛羈押下花顏失色的容婕冷淡至極地道:“莫說皇後並未與鬼影邪醫做出任何出格之事,便是做了,她也比你幹淨一百倍。這中宮的位置,老身勸你這輩子還是死了心吧。”
言罷,又對身後侍衛道:“著人立即將皇上身邊的呂公公帶走,以後讓他在宮中自在養老便是。”
一名侍衛拱手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容婕口中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似乎於心不甘地想要再說些什麼,卻已被侍衛毫不客氣地拖出了中宮。
“姑姑——”
“甘姑姑——”
容婕去後,淺畫、璃月從地上站起身來,一左一右挽住了甘婆婆的手臂,半依在甘婆婆身上親昵地道:“還好你老人家來的及時,不然我們定要吃了容貴妃的虧。”
“唉——”甘婆婆歎了口氣,抬手輕撫著淺畫被打得紅腫的半張臉道:“姑姑還是來遲了……疼嗎?”
“不疼。”淺畫乖巧地搖了搖頭,淘氣地笑道:“婢子倒擔心容貴妃的手疼。”
“你這丫頭……”甘婆婆笑道:“什麼時候也變得跟你家主子一般伶牙俐齒了?”
“這才叫有其主必有其仆嘛。”淺畫將頭歪在甘婆婆肩上,嬌憨地笑道。
璃月憐惜地瞪了淺畫一眼,口中略帶嗔意地道:“你這丫頭也是太過倔強,豈不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白白挨這一巴掌,沒得叫人為你心疼。”
“我知道啊——”淺畫抬起頭來,吐了吐舌頭道:“我也想忍的,可是聽她們那般侮辱小姐,不知怎地就沒忍住,說出那些話來。”
“那也怪不得你,是太後和容貴妃太過份。”甘婆婆道:“容貴妃一心惦記著皇後之位,視你家主子為眼中釘肉中刺,卻不知即便你家主子一輩子不回來,這位子也沒她的份兒。”
“唉,也不知小姐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淺畫憂傷地道:“若是有小姐在,縱使給容貴妃十個膽子,她也定不敢來中宮尋事。”
“姑姑,容貴妃適才說的話是真的嗎?”璃月擔心地問道:“我家小姐是不是和司馬公子在一起?她向來最厭與人勾心鬥角,這後宮又最是個是非之地,也不曉得她還會不會回來……”
“呸呸呸!”淺畫連呸了三聲道:“璃月姐姐,你怎地說出這等話來?小姐和皇上是正經的結發夫妻,皇上也對咱們說過,小姐心裏除了他再沒有別人,小姐現在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在跟他賭氣而已。”
“但願吧……”璃月蹙眉憂聲道:“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小姐離咱們越來越遠,小姐的心思,咱們好像永遠猜不透……”
“猜不透,那便不要猜了。”甘婆婆笑道:“時間不早,你們兩個丫頭早些休息吧。中宮門外有九娘值守,一旦有人過來便有人通知姑姑。姑姑沒來之前,你們且記要忍一忍,莫再白白吃了別人的虧。”
“姑姑放心,婢子以後曉得了。”淺畫鬆開甘婆婆的手臂,頑皮地對甘婆婆福了一福。
甘婆婆走後,夏雲嵐又在牆頭上趴了好一會兒,心頭不由得百感交集。
原來,招回司馬連皓的不是蒼狼國主,而是蕭玄胤派的人……這個男人實在好生小氣!
然而,她在青蜀國時,誤以為他有了女兒,亦是血衝腦門,氣憤難當,難道自己就不小氣麼?
她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留在他身邊,不可能留在這深宮之中,所以,他的堅持與執著未免令她心酸。
為了她的丫頭,他日日派人守護中宮。聽說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便會不止對這個人好,還會對這個人牽掛的人好。這一刻,她的心裏終於有了一絲小小的感動。
但感動歸感動,她還是蛇一般沿著牆頭匍匐前行,很快在大門附近的一棵樹上看到了一襲黑衣、身姿窈窕的九娘。
她自然不可能真的喂給她九日斷腸丸,所以見她此刻活生生地躲在樹上也並不奇怪。
說起來,這九娘也是點兒背,好像每次遇見她都要栽在她手裏。
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她隻使了個小小的計策就將九娘點了穴道,而後順利找到淺畫、璃月的房間,從窗子裏無聲無息地跳了進去。
兩個丫頭尚未入眠,驀然見到易容作泔水大娘的夏雲嵐,差點兒發出一陣驚呼。
夏雲嵐忙將食指豎地唇邊,低聲道:“丫頭別叫,是我——嘿嘿……”
“小……小姐……”淺畫反應過來,一句話未曾出口,猛地撲過來緊緊抱住了夏雲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