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兒——”蕭玉葉伸出手道:“不要讓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你。過來——來母後這裏。”
“別有用心的人?嗬嗬……”夏雲嵐犀利地盯著蕭玉葉道:“誰是太子身邊別有用心的人?是誰指使婉嬪送含有劇毒的北域奇香給太子生母?婉嬪雖然被你無聲無息滅了口,然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瑞珠已將所有事情告訴於我……”
“胡說!你胡說!”蕭玉葉變了臉色,怒聲道:“那賤婢恨本宮不肯將她賜你,便含血噴人,拿各種汙水往本宮身上潑……宜兒——”
蕭玉葉轉對皇甫嘉宜道:“你不要相信他的話!他進宮來本就是為了找母後報仇,母後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母妃……”
看到瑞珠的慘死,皇甫嘉宜卻已不再相信蕭玉葉。麵對蕭玉葉的解釋,他反而一步步退到了夏雲嵐身邊,臉色蒼白地道:“母後……不,你不是我母後!我再也不會認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做母後!你害死了我母妃,你還害死了師父的姐姐,你……”
“嘉宜!”皇甫軒喝住了皇甫嘉宜的話,冷聲道:“事實真相未為可知,一個從一開始就帶著預謀走進皇宮的人,朕不相信他的話!”
“父皇……”皇甫嘉宜當著皇甫軒的麵一向乖順得像隻貓,此時卻鼓起了勇氣顫聲道:“不管師父是抱著什麼目的進宮,師父對兒臣的真心兒臣感覺得到。皇後娘娘害死了師父的姐姐和心上人,難道不許師父尋仇麼?”
看到第一次敢於公開反駁自己的皇甫嘉宜,皇甫軒眼睛裏閃過一絲怒意,轉對夏雲嵐道:“你入宮才多久?卻已調教得太子如此頑固!你該當何罪?”
“嗬嗬……”夏雲嵐冷笑道:“皇上的意思是,希望太子殿下永遠是非不分、善惡不明嗎?太子殿下親眼見到瑞珠是如何被皇後娘娘害死的,皇上希望太子在看到這些之後,依然不分青紅皂白地把皇後娘娘當作慈母嗎?”
一句“不分青紅皂白”,明裏說著皇甫嘉宜,暗裏卻無疑在罵皇甫軒。
皇甫軒如何聽不出來?一時怒意愈甚,道:“你敢罵朕不分青紅皂白?”
“臣不敢。”夏雲嵐指著地上瑞珠的屍體道:“隻是臣不明白,如今一條人命擺在這裏,我姐姐的死我亦可以提出更多清晰的證據,皇上卻不予追究,反而抓著臣入宮的理由不放……皇上是在有意包庇皇後娘娘嗎?”
“大膽!”皇甫軒怒聲道:“枉朕對你如此信任,還欲委你於國之重任,到頭來,你不思報答,反而處處欺朕騙朕,如今又對朕說出這等話來!似你這等忘恩負義之徒,朕必不能輕饒於你——”
“臣何曾沒有報答皇上的信任?”夏雲嵐挺了挺胸膛,昂頭道:“皇上叫臣悉心教導太子殿下,臣不敢有一日懈怠。至於委臣於國之重任,臣早已對皇上說過,臣乃不堪造就之材,對國事亦無興趣……請問臣哪裏欺騙了皇上?”
皇甫軒怔了一下,怒氣衝衝的眼神在夏雲嵐胸前一掠而過,俄而忽然眯起了眼睛,盯著夏雲嵐的臉一言不發。
夏雲嵐接著道:“臣明白皇上與皇後娘娘的夫妻情意,然而皇後娘娘害死我姐姐淑德妃和宮女瑞珠,皇上若不給一個交待,難道就不怕這周圍的宮人和青蜀國的萬民寒心嗎?”
“沈劍歌!”蕭玉葉叫道:“瑞珠是自殺而死,與本宮何幹?本宮叫人將她帶出宮去,原本是要為她找個好人家……”
“你覺得有人會相信嗎?皇後娘娘——”夏雲嵐咄咄逼人地嘲諷道:“誰會將一個知道自己所有秘密、所有醜事的人送出宮去?你叫人帶她出宮,原不過是要在宮外結果了她的性命而已,不料她自己識趣,自殺在宮中,倒省了你一番麻煩,你說是也不是?”
“你……”
“關於殺人滅口之事,皇後娘娘不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夏雲嵐逼近一步,犀利眼眸盯著蕭玉葉道:“如果皇後娘娘忘記了自己做的事,臣現在就把瑞珠告訴臣的話一字一字說給皇後娘娘聽,也好叫太子殿下和諸宮人知道,皇後娘娘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來人——”蕭玉葉尚未開口,皇甫軒忽然向隨身公公一擺手,無情地道:“傳朕旨意,蕭氏玉葉得沐天恩,貴為皇後,卻有失婦德,弄權中宮。今黜其皇後封號,貶為幽妃,謫居秋梧宮靜思悔過。”
“遵旨——”那隨身公公答應一聲,立即向蕭玉葉做了個“請”的手勢,尖聲笑道:“幽妃娘娘,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