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紅袍男子不緊不慢地道。
“還不快拿給我。”夏雲嵐用了對老朋友說話的口氣道：“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難受？”
紅袍男子似乎想要說什麼，看到夏雲嵐抓耳撓腮、奇癢難熬的樣子，冰樣的眸子裏竟不由自主地掠過一抹疼惜，略略沉吟了一下道：“好，你等著——”
“嗯，快去快去……”夏雲嵐癢得直恨不得當著紅袍男子的麵扯掉渾身的衣服。
她不怕疼痛，即使當年經曆著密林刑室中那般殘酷的對待，她的意誌力也不曾受到摧毀。可這萬蟲噬骨般的奇癢，實在叫她無法忍耐。
紅袍男子出了房門，很快手裏擎著一顆丸藥走了進來。但他卻將那丸藥分作兩半兒，隻將一半兒喂在夏雲嵐嘴裏道：“你先服了這半丸藥，餘下的半丸，待咱們談妥了條件之後我自會給你。”
夏雲嵐隻當司馬連皓在開玩笑，一邊吞下半顆丸藥，一邊笑道：“司馬兄，你是怕我不勝藥力麼？咳咳……咳咳……茶……”
一邊吃藥一邊說話，藥噎在喉嚨裏，嗆得夏雲嵐咳嗽連連。
紅袍男子從桌上端了杯茶水給她，夏雲嵐“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這才緩過氣來，星眸向紅袍男子微微一轉，笑道：“多謝司馬兄。嗬嗬，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司馬兄，自從聽聞燕烈王奪取蒼狼國主之位後，我對你日夜懸心，不想你竟回了故國。你能曉得功成抽身、急流勇退，真是再好不過……”
“你口中的司馬兄，可是江湖人稱鬼影邪醫的司馬連皓？”紅袍男子忽然打斷了夏雲嵐的話，看著她冰聲問道。
“……”夏雲嵐眨了眨眼，微微張開的嘴巴一時竟不知怎麼合得攏。
她發現，自己好像認錯人了……認錯人了……
“你……不是司馬連皓？那你是誰？”半晌，在男子冰冷的目光裏，夏雲嵐小心翼翼、尷尷尬尬地問道。
倘若這男子不是司馬連皓，為何會對她處處透出關心？倘若這男子是司馬連皓，戲演到這份上，有意思嗎？
“你不用管我是誰！”紅袍男子聲音裏似乎帶著負氣的成分：“半丸止癢藥，隻能止得六個時辰的癢。剩下的半丸你若還想要的話，咱們來談談條件。”
服了半丸止癢藥之後，夏雲嵐身上已好受了許多，但適才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她可忘不掉，聞言立即看著紅袍男子手裏剩下的半丸藥道：“好……你說。”
紅袍男子臉色陰沉，聲音更加陰沉地道：“我要你……嫁給我——”
“啊？”夏雲嵐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紅袍男子，懷疑自己的聽覺是不是出了問題。
不過，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倒是可以確定，麵前之人絕對不是司馬連皓。司馬連皓為人雖不怎麼正經，卻決不會乘她之危對她提出這樣的條件。
紅袍男子等了一會兒，聽不見夏雲嵐的回答，有些不耐煩地挑起了眉頭道：“你沒有聽到我的話嗎？”
“什麼？”夏雲嵐呆呆問道。
紅袍男子冷下了臉，走近木桶邊道：“我說，若你還想得到剩下的半丸藥，就嫁我為妻——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嫁、你、為、妻？”夏雲嵐終於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她看了看紅袍男子，努力裝出一臉淡定地道：“你……喜歡我？”
她知道，自己這張臉長得甚美，自千嶂嶺上與師父定情後，好像又美了幾分。這男子大概沒見過多少美麗的女子，所以才會覺得愛上了自己。
夏雲嵐勉強給了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紅袍男子皺了皺眉頭道：“你要這麼想亦未不可。”
夏雲嵐舔了舔嘴唇，委婉地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好看？其實你不曉得，這世間比我好看的女子多了去……遠的不說，就說你們這西南一帶，銅鑼寨上大涼族的公主藍田玉，那才真正是絕世的美人……”
藍田玉偷盜玉璽將師父引至此處，害得師父受傷，又害得自己中了花蠱，自己坑她一把，也算不得過份，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而已。
何況，麵前這紅袍男子雖然長得相貌平平，無甚出奇之處，但身材挺拔修長，氣質很好，又有醫術這門吃飯的手藝，配藍田玉也不算虧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