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嵐和許昭元的聲音瞬間吸引了酒樓中所有人的目光,有些人好奇地圍了上來,對著這邊指指點點道:“嘿,吵起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
“這公子說那公子偷了他的東西……”
“哇,這公子長得好生俊俏,他說的一定是真的。”有女子的眼睛看著夏雲嵐花癡地道。
“那公子長得也不錯嘛……嗯,當然比這位公子差了些。”有人津津有味地品評道。
“然而長得好看就不會做出不好看的事情嗎?”有人嫉妒中加雜著鄙夷道。
“無論如何,我相信這位公子……”花癡女子兩隻眼睛裏似乎不停地冒出紅心。
眾人議論紛紛中,百裏流觴麵不改色地微笑道:“小兄弟,你說在下行止不端偷了你的東西,可有什麼證據麼?”
“當然有證據!本公子豈是無憑無據無理取鬧之人?”夏雲嵐看時候差不多了,向百裏流觴胸前一指,笑吟吟道:“證據就在你懷裏,把你懷裏的東西拿出來,豈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小兄弟莫不是看花了眼吧……”百裏流觴鎮定地向自己胸口一摸,突然變了臉色。
“心虛了吧?不敢拿出來是不是?”夏雲嵐敏感地捕捉到百裏流觴神色的變化,絲毫不給他反應的機會,指著他的臉對圍觀眾人道:“列位請看,他這等猶猶豫豫、不幹不脆之態,不是心虛是什麼?”
“就是啊——”圍觀眾人附和道:“這位公子,你若沒有偷他的東西,何以不敢將懷中之物爽爽快快地拿出來?”
“哎,這世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有人搖頭道:“瞧這公子斯斯文文的相貌,誰能相信竟會做出偷雞摸狗之事呢?”
“人心不古……斯文掃地……”有人歎息道。
“百裏兄——”許昭元急了,扯了扯百裏流觴的衣袖道:“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倒是把外袍脫了,把身上的東西盡數拿出來給他們瞧瞧呀?”
“為兄不曾做過偷竊之事,又何需證明自己的清白?”百裏流觴放下手來,若無其事地掃視了圍觀眾人一眼,轉頭看著夏雲嵐道:“小兄弟手段高明,在下佩服得緊。看小兄弟亦已吃飽喝足,這頓飯權當為兄請客,能否請小兄弟借一步說話?”
“我才不要跟你借一步說話!”夏雲嵐裝作害怕地向後退了一步,大聲道:“一看你就是會武功的人,莫不成偷了我的東西,還想避開眾人殺人滅口不成?”
“小兄弟誤會了……”
“那東西乃我心上人所贈,對我至關重要。”夏雲嵐根本不給百裏流觴辯解的機會,打斷了他的話道:“你若是乖乖還了我便罷,我也不跟你計較。若是不還,我便是報官也決不跟你私了。”
“嗬嗬,原來小兄弟是成心的……”
“諸位——”對於怎樣叫一個人百口莫辯,夏雲嵐再清楚不過。她一邊指著百裏流觴,一邊提高了聲音向越來越多的圍觀食客道:“我心上人前段時間贈了我一支鳳眼梅花綠玉簇珠金簪,因我不小心弄丟了上麵的一顆珠子,修補時首飾匠人以一顆名貴的紅寶石代替,是以這簪子天下間獨一無二……諸位請這位兄台拿出來瞧瞧是也不是?”
“什麼簪子?”許昭元氣急地道:“百裏兄決不是那樣的人!你這小子,口口聲聲說百裏兄拿了你的東西,若是我百裏兄身上並無此物,你當如何?”
“這位兄台,你交友不慎卻還不自知,真真可憐可悲可歎……”夏雲嵐故作同情地看了許昭元幾眼,口氣無比堅決地道:“若你這位朋友身上沒有我的簪子,本公子願當著眾人的麵下跪致歉!”
圍觀眾人向百裏流觴道:“他都這樣說了,你如何還不把外袍脫了以證清白?”
“嗬嗬,在下自是清清白白,隻是不願在這不清不白之地與不清不白之人徒費唇舌——”言罷,百裏流觴突然扯起許昭元的手,以閃電般的速度騰空躍過眾人向酒樓外掠去。
“哪裏逃——”夏雲嵐大喝一聲,隨手拿起桌上的杯碟碗盞扔向百裏流觴頭上身前。
百裏流觴偏了偏頭,身形一滯之際,夏雲嵐已堵住了門口,斜睨著二人冷笑道:“大家瞧見了吧?他若不曾偷我的東西,何以這般急著走脫?”
“小兄弟——”百裏流觴被迫停下了身子,放開許昭元的手道:“敢問在下何時得罪了你,為何要這般栽贓陷害?”
“百裏兄……”許昭元向旁邁開一步,臉色蒼白地盯著百裏流觴胸口道:“莫非你身上……果真有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