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來時,卻是一臉為難。
“怎麼了?”
“總監說有位客戶想修改項目,下午要開會。”
鍾恪行正了正神色,說:“你先忙公司的事,我自己可以。”
“沒關係沒關係,反正時間還早。”
蔣小城把鍾恪行帶回診室,卻被告知不能立刻拿到眼鏡。
醫生給他們解釋,“沒辦法,今天配鏡的人太多,都在排隊,大概……三點鍾,再過來取吧。”
蔣小城本來以為配眼鏡這樣的事,一上午就能完成,沒想到也要消耗小半天的時間,計劃被打亂,他有些無措,但也很快做出了決定。
現在剛剛過了十點,坐在醫院裏幹等著實在不是個好辦法,他想了想,道:
“我先送你回家吧,等到了三點,我來醫院取,再給你送過去。”
“不是要開會?”
“隻是修改一些細節,應該用不了多久的。”
一心隻想著鍾恪行來說是省時省力,卻忽略了這樣一來,自己就要折騰幾個來回。
在以前,蔣小城就經常幹這樣的傻事,總覺得受到了委托,就要忠實地去辦理,偏偏他又心軟,因此尋求幫助的人總是不斷。
大學時,明明是學生會的部長了,卻像個小幹事一樣周轉在各個部門之間跑來跑去。
客戶約定的時間是兩點,好在一切順利,不到一個小時就達成了一致意見,蔣小城匆匆取了眼鏡,又回到公司整理協議,等把所有的事情忙完,已經到了傍晚。
“眼鏡取回來了。”
鍾恪行看站在門口的蔣小城,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蔣小城聽出了話裏的愧疚,揚起一個笑臉。
“沒事啊,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把眼鏡取回來了。說來很巧,客戶約的地方,正好離醫院不遠,所以也沒怎麼費時間,就是要整理很多材料,不然的話,下午就能送過來了——你戴上試試。”
鍾恪行這次選了一副無框切邊眼鏡,鏡架是銀色的,加上他本身的氣質,竟融合出禁欲的氣息。
意識到又盯著對方看,蔣小城心裏頭一陣慌亂,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該走了。”
鍾恪行想讓他留下,卻又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隻能說:“我送你。”
“不了不了,你還是好好休息,不要著涼。”
“沒事,”鍾恪行徑直走到玄關,稍顯匆慌地從櫃子裏拿出牽引繩,“要遛狗。”
他這樣說,蔣小城就沒有辦法拒絕了。
這兩天真是發生太多意料之外的事,先是看戲差點遲到,散步時候還搭救一個小孩子,又因為眼鏡的事奔波了一天,兩個人大概都累了,踩著路邊的樹影靜靜地走,誰都沒有言語。
找找被困在家裏一天,終於有了撒歡兒的機會,倒是積極得很,一直衝在前麵,拉著鍾恪行。
“它好活潑。”蔣小城笑著道。
“嗯,它喜歡外出,平時在家的時候,會穩重很多。”
竟然用“穩重”來形容狗,蔣小城失笑。
又說:“沒想到你會養寵物,嗯……我的意思是,因為要清理,換季也會掉毛。”極其愛幹淨的他竟然能忍受。
“你介意嗎?”鍾恪行側過頭。
“找找很聰明也很乖,不會拆家,不咬人,可以自己上廁所,也能聽懂簡單的話。至於掉毛,是要常梳理,但也不是很麻煩。”
這語氣,就像在和蔣小城商量什麼重要的事。
“啊?我不介意的。”蔣小城忙擺手,養不養寵物,養什麼寵物,都是個人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