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2 / 3)

謝譽彎下身子,把手裏的小貓放到地上,道:“找你娘去。”

虞覓粗略的數了數,除卻兩隻胖乎乎的大貓外,加上謝譽方才抱著的還有四隻小貓。

虞覓看的心都要化了,她的生活一直都尤其

寡淡,沒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也沒有什麼特別討厭的東西,但是唯獨對這種毛絨絨的小動物沒有一點抵抗力。

她努力克製自己不去把這些小可愛抱到懷裏親親,尚且還算鎮定的問謝譽:“這些都是你養的嗎?”

謝譽同她對視著,道:“嗯,別人送的,本來隻有一隻,後來我給它找了個媳婦兒,就這麼多了。”

虞覓點了點頭,評價道:“真好。”

謝譽又繼續道:“我那個朋友也很喜歡貓。”

虞覓蹲下身子來,輕輕的順著跑到自己腳邊這隻大狸花,這隻狸花長的很胖,臉和眼睛很圓,就是和老胡一樣長著一張厭世臉,仿佛人家欠了它錢似的,虞覓見到它就想到人民幣。

她注意力全在這隻貓身上,也沒聽清謝譽具體說了什麼,有些敷衍道:“啊,是嗎。”

謝譽點了點頭,看著她繼續道:“她很喜歡貓,跟你一樣,一看見它們眼睛就移不不開了。”

虞覓撓了撓這隻貓的下巴,並未把謝譽的話放在心上,抬起頭問他:“這隻是你朋友送你的那隻嗎?”

謝譽點頭嗯了一聲,聲音輕了一些,道:“她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叫……”

虞覓隨口接道:“發財。”

她說完抿著唇笑了笑,回頭看著站在旁邊的謝譽,道:“對不起,剛剛我亂說的,它叫什麼呀?”

謝譽看著她不說話,隔了半天道:

“發財。”

虞覓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真的嗎?它原來就叫這個名字?”

“嗯。”

虞覓覺得自己同這隻貓的主人大概有些共同的腦回路,這大抵也算是一種緣分,“好巧。”

她說完便又低下了頭逗弄著發財,繼而她又聽見了謝譽朝這邊走了過來,然後停在了她的麵前。

虞覓本想抬頭同他說話,但還未曾做出行動,便覺得自己的頭發被輕輕的攬了起來,她忽然渾身僵硬了起來,愕然問:“……你幹什麼?”

謝譽不知從哪弄來根紅色的發帶,緩緩將她垂散了一夜的長發綁了起來,道:“頭發碰著地了

。”

虞覓哦了一聲,道:“謝謝。”

謝譽答:“不用謝。”

他一邊動作輕緩的替纏著發帶,一邊道:“這隻貓是你姐姐送給我的,她撿回來的,長信侯府不讓她養,我說我能養,她便送給了我,你不記得了嗎。”

虞覓動作頓了下來,腦中竟短暫的空白了一下。

她尚且還沒有反應過來謝譽前半段還在說她姐姐,最後一句為何就直接問了她,她隻是突然愣住了,滿腦子都在想——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了嗎?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什麼?

手下的貓忽然軟軟的叫了一聲,虞覓手一抖,某年隆冬大雪紛飛之時,那些破碎的,被塵封的記憶又恍然間同那日在大街上一樣猛然間,如同潮水般朝她洶湧了過來。

熏香燃盡。

地上躺著個不著寸縷的美人,美人頭發散亂,嘴角有血跡,腿上的血也幹在了皮膚上,身上的傷痕觸目驚心,極為不堪。

她掙紮著爬了起來,舔了舔自己嘴角的血跡,嗓音嘶啞,叫住了門口那個身形挺拔的男人:“你真的就要這樣走嗎?”

霍策轉過身來,臉色陰沉的可怕,額上青筋凸起,看她的目光宛若在看一個死人:“你想說什麼?”

虞漾撐著自己的身體爬到了牆角,靠著牆,道:“你身上還有我身上的味道,你以為她問不出來嗎?”

她說著又咳了兩聲,吐出幾口血來,求他道:“……沐完浴再走吧。”

霍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一片陰鷙,他闊步走向前來,虞漾心裏對霍策有些本能的畏懼,她見他過來便驚慌的掙紮試圖再往後退些,嘴裏念叨著:“不…不要……”

霍策卻已然行至她麵前,掐住了她脆弱的脖頸,力道極重,虞漾被迫跟隨著霍策的力道站了起來,眼睛裏滿是驚恐。

霍策眼睛通紅,聲音低啞,一字一字念著她的名字,好似要將她活剝了一般:“虞,漾。”

“你今日敢用她威脅我來見你,又膽敢給我下藥讓我上你,你信不信到最後,我連個全屍都不會留給你?!”

虞漾被掐著脖子說不出來,窒息感加劇,求生的欲望讓她開始不停的掙紮,試圖掙脫霍策的束縛。

她的臉被漲的通紅,淚水和口水開始不自覺的流出來,但是麵前的男人依舊冷漠的看著她,那雙好看的眼睛裏甚至不摻雜一絲一毫的同情。

“不……”

“不……,救……”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霍策終於鬆了手,虞漾虛脫般的躺在地上不停的咳嗽著,她垂眸看著自己麵前男人的衣角,稍稍緩過來一些,她的嗓子傷的很嚴重,一邊說話眼淚一邊向下砸著,道:

“我…我真是想不明白,我姐姐…她已經死了,她死了,你怎麼…怎麼就不肯接受我呢?”

“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了。”

同虞漾的撕心裂肺比起來,霍策顯得冷漠極了,他道:“阿覓沒死,她就在我身邊。”

虞漾忽然笑了起來,嗓子粗啞,笑的很難聽:“不,她死了,她死了!”

“你好可憐,我不是她,我們都不是她!她不要你了,隻有我還待在你身邊,你看清楚啊霍大哥,是我啊,這兩年是我在陪你啊!”

霍策垂眸看她,語調中透著嘲諷,平緩道:“陪我?我們是怎麼開始的,你忘了嗎?”

“一個人竟然能卑劣到你這般地步,屬實令我大開眼界,虞漾,你以為你是救了我嗎?”

他的聲音很冷淡,不夾雜一絲一毫的情緒,哪怕是憎惡,他繼續道:“不,是你拉我下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