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策把目光從宋宋身上收了回來,然後上前拉住了虞覓的袖子,又問:“阿覓餓不餓?我們回去吧,我讓膳房做了你最喜歡的杏仁豆腐。”
虞覓沒有拒絕他,把宋宋放在老胡這她也算放心,總讓霍策留在這裏估計老胡和宋宋都不會太自在,遂同霍策一起走了。
再次和霍策肩並著肩走在王府的花園小徑上,暖暖的日光曬著,她一伸手就能碰到他的手,這種感覺其實一點也不陌生。
好像上一次和他這樣慢悠悠的走著還是半個月前,她隻是病了一場然後又好了,沒有這虛幻的兩年,也沒有這離奇的借屍還魂還有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係統。
想起係統,虞覓又想起那個任務來。
三天之內,美妙又銷魂。
她看了眼霍策,思考片刻,問道:“霍策,你最近有空嗎?”
霍策愣了一下,道:“阿覓想讓我做什麼?”
虞覓自己也不知道她想讓霍策幹什麼,總不至於問他最近有沒有空跟她上床吧,按理說如果她想,肯定能和霍策水到渠成,但是……
但是,這事吧,是真是好令人無語。
虞覓歎了口氣,道:“沒事。”
霍策頓住腳步,拉住了虞覓的手腕,道:“阿覓,你跟我說吧。”
虞覓抬眼看著他,看見他有些失望但是又有些小心的目光有些於心不忍,她又歎了一口氣,問霍策:“這個,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你下一次如果有事要處理的話,能盡量留在白天嗎?”
虞覓做不出來白日宣淫那事,那便隻能晚上來了,但是萬一霍策晚上又有事出去那就不太美妙了。
……
虞覓明顯感覺霍策手僵硬了下,兩人間一時有些沉默,隔了好半天後,霍策竟什麼也沒問。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然後移開同虞覓對視的目光,道:
“好。”
“好,阿覓,我不出去。”
虞覓點了點頭,道:“嗯,你下次用不著趁我睡著偷偷出去,你說我又不是脾氣不好,你跟我說了,我還能不讓你出去嗎?”
霍策依舊拉著虞覓的手腕不放,他聞言低頭應了一聲,道:“是我做錯了。”
虞覓其實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菜,起初還是因為一次家宴,虞覓麵前放了一盤杏仁豆腐,她就一直夾那道菜,這些動作可能被霍策注意到了,便誤打誤撞的記住了她喜歡杏仁豆腐。
虞覓也不好意思跟霍策說她當時夾杏仁豆腐隻是因為這道菜離她最近。
於是這個誤會就這樣持續了近十年,後來吃的多了,虞覓就覺得自己好像是真的喜歡吃杏仁豆腐了。
霍策幫她倒了杯茶,放到了虞覓的手邊,然後像以前一樣坐在她的麵前,靜靜的看著她。
虞覓以前霍策還是長信侯府的小奴才的時候,有一天他不知道在哪跟別人打了一架,鼻青臉腫的回來後就像平常一樣伺候虞覓吃飯。
當然吃飯這種事情虞覓肯定是不需要人伺候的,但是霍策畢竟是個小奴才,按禮他該在虞覓旁邊候著。
虞覓對這種尊卑之禮其實並不在意,所以她總會讓霍策坐下和她一起吃,霍策每次都拒絕,這樣多了,虞覓也就不問了。
那天被揍得一臉慘樣的霍策像往常一樣麵無表情的在她旁邊候著,虞覓讓他坐下吃飯他偏不,非說自己不餓。
虞覓遂不再多問,然後故意在他麵前吃的特別香。
沒過一會兒,寂靜的房間裏響起了肚子“咕咕”叫的聲音。
虞覓放下筷子,笑著問他:“餓不餓?”
霍策不看她,一本正經答:“不餓。”
肚子又叫了兩聲。
過了一會,虞覓又問:“餓不餓?”
肚子叫了半天的霍策依舊麵無表情:“不餓。”
虞覓到現在仍然記得那時候霍策全身上下都在透著窘迫,但是他不好意思的時候不會臉紅,隻會悄悄的紅耳根,可偏偏他的表情有事一本正經的嚴肅模樣。
那天霍策最後還是沒有願意和虞覓一起吃飯,虞覓一邊吃,霍策的肚子就在旁邊時不時發出抗議。
其實這件事情真的很小,在她和霍策經曆的那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的幾年裏尤其的不值一提,但是虞覓不知道為什麼記得特別的清楚。
燥熱的盛夏,少年青澀的臉龐,窘迫又莫名執拗的那句“不餓”,都連同那美好的歲月一同刻進了虞覓的心裏。
他一直都是一個很執拗的人,就像他當她小奴才的時候始終從不願意和她坐在一起吃飯,就像他幾年如一日的對她關懷備至,就像即便到了現在,虞覓仍堅信霍策會對他們的愛情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