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店裏的其他人隻恨此時自己的耳朵不夠長。
“也”。
看她這個打扮,他也明白了。
剛剛分離了不到二十分鍾的兩個人,再次在家中團聚。
簡珂一手拿著盒子垂在身側,伸出另一隻胳膊把她抵在牆角:“哭什麼?嗯?”
岑惜不好意思承認自己那些開到外太空的腦洞,信口胡謅:“我一想到你要去見我討厭的那個人,心裏就難過。”
她說完,默默的在心裏道歉:謝總,實在不好意思,委屈您了。
簡珂抬起她的下巴,輕啄了下,出於對她的了解,他直截了當的問:“確認不是亂想了麼?”
岑惜:“……”
這麼多年,兩人之間進行過無數場類似這樣的對話。
次數多了,她臉皮也厚了,破罐破摔的承認:“是,我是亂想了,我想到你孩子從出世到離世,你想聽哪個部分?”
簡珂:“……”
出於對她腦洞的尊重,他一個字沒多問。
岑惜撕著盒子的包裝紙,想起了他今天還有事:“今天那個會不是很重要嗎?你不去了?”
簡珂說:“我讓包子去了。“
岑惜“哦”了一聲,她其實並不太喜歡自己的事情占用他公事上的時間。
但是當他真的把她當成第一順位時,她又覺得挺開心的,唇角止不住的往上翹了翹。
去衛生間之前,她輕輕吻了他一下。
正準備起身,她被溫熱的大手拽進懷裏,摟著她,深吻,拇指在她的肩頭輕輕摩挲。
直到他有了反應。
簡珂拿過筆一樣的東西看了一眼,嗓音低啞:“你希望是什麼結果?”
岑惜抿抿唇:“還是希望有吧。”
-
岑惜把蓋子重新蓋回去,快走了幾步奔回客廳,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客廳裏算上阿姨一共三雙眼睛,大家全都盯著驗孕棒後麵那個空白的框框,沉默等待。
白色的框框顏色漸漸變深,完全過渡後成了深灰色。
坐在沙發上的岑惜屏住呼吸,捂著心髒。
看見框框上出現了一道紅色的豎杠。
岑惜盯著顯示框,皺緊了眉頭。
一道,是未懷孕。
胸口憋著的那口氣忽然抽緊,一陣頹然無力。
沒了需要在意的東西,岑惜把身體重重的向沙發後麵靠。
還是沒有。
以她的身體,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有了。
她並不覺得女人不生孩子這輩子就不完整,但她是真心實意的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寶寶。
有外人的時候,簡珂的行為一向很內斂。
可他看她真的難過,毫不猶豫的把她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兩條細白的手臂無力的癱在他的肩膀上。
“會有的。”簡珂想了想,用她能接受的方式安慰她,“是緣分還沒到。”
岑惜沉默了半晌,翻起了莫名其妙的舊賬:“為什麼我高中的時候不跟我表白?那時候身體好一點,要是做了沒準成功幾率能高一點。”
簡珂咳了一聲:“這違/法。”
“那下輩子早一點跟我表白好嗎?”岑惜的聲音甕甕的,“我大一就跟我表白,那時候都十八了。不暗戀了,不浪費時間了,抓緊每一分每一秒。”
簡珂淡淡的應她:“好,都聽寶寶的。”
岑惜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很少這麼喊她。
她記得這天,自己斷斷續續的跟他還說了好多話。
反正也沒什麼營養,因此也記不太清了。
隻記得聊天的最後,她直起身子準備把那個礙眼的東西扔掉。
期間她無意中瞥了一眼。
忽然就發現,原本的一道杠,變成了清晰無比的兩條杠。
兩條杠,懷孕了。
岑惜兩眼一黑,連人帶手中的驗孕棒險些從沙發上翻下去,還好簡珂及時把人抱住。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兩個先沒通知任何一方的家長,而是先去醫院做了一套更精細化的檢查。
檢查結果是護士長親自送到簡珂手裏的。
類似於近鄉情更怯的心情,岑惜甚至沒敢看。
但她清清楚楚的聽見了護士說:恭喜簡先生和簡太太。
比起那些複雜而又繁多的檢查報告,好像這一句話更能說明事實。
護士長走後,岑惜盯著簡珂手裏那堆看不懂的數字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直到簡珂把溫熱的大手透過薄薄的衣料貼到她的小腹上。
岑惜這才抬頭看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聲音有點飄:“那個,我有小簡珂了。”
“嗯。”簡珂點頭,視線從肚子重新回到她的臉上,低低的笑了,“現在你可以欺負他了。”